第二百一十八章 反派他娘有點彪24二更
“你們娘倆在聊什麼呢?”
胡蕊兒爽朗清越的聲音響起,她遠遠瞧見未來丈夫和婆婆氣氛有點不對勁連忙上前打斷道:“江上風大,幹娘我們要不回船艙裡歇會兒吧?”
韓珍利落地收回銀針,一把拉住這個從小看大的幹女兒,少女臉上早已褪去疤痕變得美麗而自信,大約是常年跟在韓珍左右,性格一如幹娘般灑脫大氣,又有自身獨有的細膩溫柔,韓珍對這個未來媳婦越看越滿意,真是便宜那臭小子了!
“好,聽你的。”韓珍笑著拍了拍胡蕊兒略有些粗糙的雙手,三人一同轉身,卻見水汽氤氳的江面上有一艘大船正從側面往他們這邊駛來。
“那船的方向不對。”胡蕊兒隨韓珍走南闖北多年,一眼就看出問題,她從懷中掏出未婚夫送的望遠鏡——據說是從幹娘那軟磨硬泡要到的,仔細眺望著那艘大船,“幹娘,那船好像是……”
隨著大船逐漸逼近,船帆上顯眼的標誌暴露在眾人眼前,“是江匪!江匪來了!”有眼尖的水手大叫道,一時間整個甲板上亂作一團,尋常匪寇不至於讓訓練有素的水手們驚慌,但這【瞿】字標識的大船是翎江一帶最有名的江匪,自稱瞿幫,與青元幫這種明面上做正經生意的行會不同,瞿幫是純粹的匪盜,以搶掠江河上的行船聞名,他們最出名的一戰是十年前搶走官船運往南方的一船救災物資!
瞿幫的名聲響徹翎江兩岸,對於普通商船來說幾乎到了聞風喪膽的地步,沒想到居然讓韓珍一行人碰到了。
船長滿頭冷汗地跑出船艙,【瞿】字船帆迎風招展的姿態彷彿擇人而噬的猛禽,嚇得他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完了、完了!我們怎麼這麼倒黴!”
許哲寧眼見對方一點點迫近,神色凝重,他將母親和未婚妻攔在身後囑咐道:“你們把重要文書貼身帶好,錢財什麼的不要管,快去船艙裡躲好不要出來!”
“那你呢?”
“我和船長去和對面交涉一下,如果只是求財那就給他們,別傷人就好!”
韓珍迎著風緩緩眯起雙眼,“瞿幫可不是什麼只劫財不殺人的義匪,這趟恐怕不好收場。”
話音未落,一道淩厲的箭矢破風而來,目標直指一步當先的許哲寧——
“小心!”
一個月後,都城常安
今年年初才從洛城調回常安的程侍郎一家,此時正剛度過適應期,程家母女藉著幾場秋日宴逐步在都城梳理人脈,年僅12歲的程雪珮是家中獨女,早在洛城就以才貌雙全、性情溫良而聞名,尚且青澀懵懂的年紀便可窺得日後的絕代風華。
程雪珮不僅備受父母寵愛,還與家境懸殊的國公府交好,上到老太君下到10歲的小公爺無不對她青睞有加,若非程侍郎只是個寒門出身,恐怕兩家還會有更緊密的結交,比如聯姻。
現下說這個有點太早,畢竟程雪珮離及笄還有四年。
程母當年不過是落霞村士紳之女,卻能慧眼識珠選中程父這個窮秀才,陪著他一路中舉到做官,步步高昇至如今皇城下的三品大員,夫妻二人伉儷情深、鸞鳳和鳴,是為外人羨豔的眷侶。
是以,程母對女兒的親事更為看重,她希望女兒能和自己一樣挑個潛力股,相逢於微末的感情最為牢固,以程家如今的家世也好拿捏。
可程雪珮有自己的主意,她從來看不上那些窮酸書生,她的目標最早是打在那些皇子身上的,但程雪珮發現四個皇子哪個都不好掌控,很有可能把自己賠進去,只好退而求其次盯上了小公爺董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也不錯。
這日,程雪珮一早就與母親前往郊外的百鳥寺,下個月就是國公府老太君的壽辰,她準備在寺廟齋戒沐浴七日,潛心抄寫一份佛經再交由主持等人一同誦經祈福,以保佑老太君長命百歲、福壽綿長。
程母將女兒送到寺廟,前前後後安排妥當後方才下山回家,程雪珮則領著幾名女婢婆子住在寺院專為女眷開闢的禪房裡。
當天傍晚,程雪珮如同以往那般支走婢女,一人偷偷溜進後院深處的小樹林裡,來接頭的仍是洛城靈音寺的那個身形猥瑣的男子,他似乎對進出各大寺廟駕輕就熟,此時老神在在地站在陰影裡等待著少女,一見到人就報喜道:
“程小姐,事成了!”
“說清楚些,許家母子確定都死了?”程雪珮多年前曾被這男人糊弄過,當初讓他放火燒了許夫子所在的書院是要把人除掉,結果火是放了許夫子卻逃過一劫,她還是過了好久才知曉的,這完全破壞了她的計劃,許哲寧不僅在此後順利考上秀才,還有望成為大荀朝最年輕的舉人!
果然,在她派人聯絡江匪除掉許家母子時許哲寧中舉的訊息傳開了,她絕不允許這對母子平安入駐都城!
“當然,那可是瞿家幫啊!官船都敢搶掠的匪寇!江邊傳來的準確訊息,許家商船上所有人都被瞿幫殺人滅口,葬身魚腹,江岸碼頭上都傳遍了,死了上百口人吶,據說血水都順著翎江飄到岸邊,嘖嘖,慘!太慘了!”
程雪珮聽得入神,許哲寧死了?那個把她一手打落塵埃的男人真的死了?
她興奮又不可置信地反複確認道,“你一面之詞我怎麼能信,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瞿幫連個回信都沒有?”
猥瑣男子嘿嘿一笑,“瞧我,光顧著說廢話了,瞿大當家的確實讓我給您帶了一封信,是託碼頭的眼線交給我的,您快開啟看看~”
說著,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程雪珮,後者檢查了遍封口和印鑒,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啟信封,展開宣紙打眼一看......
在二人精神最集中的一刻,兩根銀針悄無聲息地紮進他們的xue道,毫無察覺到他們只覺得腦袋一陣暈眩,昏迷前想的還是——“怎麼信會是空白的呢?”
信當然是空白的,因為早在三年前程雪珮在翎江兩岸、洛城等地方佈下的眼線就被韓珍偷梁換柱了,她一個足不出戶的十來歲小姑娘再有本事資訊也是相對閉塞的,相較而言,韓珍可以自由出入各地,手中可支配的金錢人力物力都不是程雪珮可比的,純屬以大欺小。
這種資訊不對稱下,可以說,韓珍想讓她知道什麼、不想讓她知道什麼,全在一念之間。
然而,這些都是後話,韓珍今兒專門避開孩子跑這一趟就是為了親眼確認一件事:
【小,掃描程雪珮身上是否有特殊道具或繫結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