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反派他娘有點彪22
嚯!14歲的舉人?!
許哲寧中舉的訊息甫一傳開瞬間引爆了全場,送別宴上傷感不捨的氣氛頓時歡騰熱鬧起來,許哲寧第一時間就跑向後院將喜訊告知母親,小舉人遺憾地搖搖頭,“可惜不是解元,孩兒真沒用。”
這話聽得眾人一陣牙酸胃疼,又不得不撐起諂媚的笑臉誇道:“我們方元鎮出了個十四歲的舉人老爺,這可是幾十年難得一遇啊!”他人無不應和。
有人驚道:“等等,小老爺這年紀中舉是不是我大荀開朝第一人?”
“哎呦!我大荀開國五十九年,舉辦的科舉尚不滿二十屆,還真有可能!”
“快!快把這個好訊息擬成摺子上報!”
……
一陣兵荒馬亂後,送別宴轉而變成了中舉宴,許哲寧的同窗好友也三三兩兩登門道賀,還有挽留他們的說要辦上三天流水席宴請全鎮人,均被許家母子以各種理由推脫了。
是夜,待將來客一一送回,盛大的席面終於散場,許哲寧和他的師生好友們決定今晚不醉不歸、抵足而眠,韓珍便也不管他只交代元安元寶好生照料。
韓珍一家有個毛病,都不習慣有人貼身服侍,韓珍、許哲寧帶頭不需要婢女,後續收的幹女兒、女徒弟也有樣學樣都不用人服侍,除非像今日這般正式場合的隆重灌扮,平日裡洗漱穿衣打扮都是親力親為,買來的丫鬟小廝主要做些灑掃做飯採買等活計,並不近身。
這臭毛病很是讓講究的富貴人家看不起,覺得韓珍母子出身低賤不懂得享受,卻也讓不少清廉身正的讀書人另眼相看,覺得他們不愧是師出醫門,行事自有章法,許哲寧在涵山書院的名聲和人緣非常好。
可現在這個‘臭毛病’似乎給韓珍帶了些許小麻煩。
韓珍剛推開房門之時一股濃鬱的酒味竄入鼻端,丫鬟們早被她打發回屋睡覺了,她一人站在門口有些進退兩難,韓珍眉頭微蹙,想著要不今晚換個屋睡?卻聽屋內那人吐字含糊地發著酒瘋:“你回來了?你怎麼不進來!是不是知道我在才不願意進來!”
眼見著聲音越來越大,韓珍三兩步跨進門藉著朦朧的月色精準地找到那個躺在美人榻上的男人,她也不點燈,端起桌上壺中殘餘的茶水一股腦兒全給潑到男人的臉上,手下飛快地給他紮了兩針!
只見上一秒還試圖借酒裝瘋的男子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慌忙地從塌上翻身而起,狼狽地擦拭著滿臉水漬。
“鬧夠了沒有?”韓珍壓抑著怒氣低聲叱道。
昏暗的月光映照出男子俊秀英挺的輪廓,一如八年前那個夜晚,那個叫著只比自己大兩歲的女子“大嬸”的夜晚,而這個“大嬸”註定和他無緣。
青元幫少幫主閆勵低垂著腦袋,沮喪道:“是不是在你眼裡我永遠只會鬧?”
韓珍並不作答,她放下水壺坐到遠離美人榻的高凳上,一句話就擊破了對方的防線,“鬧夠了就回去,你明天還要早起迎親,不要辜負人家小姑娘。”
閆勵抬起雙手捂住腦袋,低聲嘶吼道:“我不想成親!我根本不認識那女人!”他猛地揚起頭,夜色中一雙黑峻峻的雙眸緊緊盯住韓珍,似是陷入絕境的野獸般閃爍著瘋狂的火花,“你跟我走好不好?你不是說喜歡自由嗎,我們可以去浪跡天涯!”
韓珍今天酒喝多了容易口幹,她有點後悔倒掉那茶水,對於已非少年人的男子仍舊天真的話語她嗤笑道:“八年前,我剛救下燾王爺時你高高在上地告訴我只要將阿寧送回老家就願意納我為妾;六年前,我將珍善堂做大時你說可以勉強接受阿寧,願以貴妾之禮聘我;三年前,我將珍善堂開遍翎城要前往江城時,你連夜找到我說只要婚後不再拋頭露面就願許我正妻之位;緊接著,你聽到聶家‘豐厚’的條件當晚又反口說可以做到比聶家更好……”
“我以為這三年你已經放棄了,沒想到今晚又來耍酒瘋,還說要帶我私奔。”韓珍好笑地搖搖頭,像是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又像是透過他看盡這個時代男人的傲慢和自負,“你為何從頭到尾都沒想過,我只是不喜歡你呢?”
已經二十八的男子確有張長不大的娃娃臉,此時因韓珍的嘲笑露出幾分猙獰的神色,“我不信!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一絲情誼!”
他歷數著這些年他們共同度過的“美好時光”——其實就是韓珍和青元幫共同做生意的日常,在年輕人的腦補下,你笑是對他有意思;和他說話是想引起他注意;送他節禮是表白心意;在酒樓吃飯談生意是一起約會……真就離譜。
閆勵自小被人捧到大,漕幫又是個三教九流大雜燴的地方,身邊從不缺小弟和女人,能讓他一而再三挫敗的二十八年裡只有韓珍!
越不服氣越關注,越關注越喜歡,越喜歡越不服氣,已然成為一個死迴圈,閆勵天真地認為只要自己不斷加大籌碼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其實這個觀點也沒錯,他父親和身邊人都是這麼教他的。
韓珍最怕這種愛鑽牛角尖的人,所以為了能早點休息她決定換個理由,韓珍掏出一塊手帕仔細擦拭著雙手,慢條斯理地問道:“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家來提親我從來沒有應允過嗎?”
“因為……許哲寧?”閆勵按現代的話說有點‘直男癌’,但並不蠢,任誰都能看出韓珍對兒子的重視,所以他這些年也沒少討好過許哲寧。
“不全是。”韓珍嘆了口,語氣傷感地扶著胸口,“因為我有病。”
“什麼?”閆勵震驚地瞪大雙眼,繼而恍然大悟道:“你是怕連累我嗎?”他頓時滿心感動又有些釋懷,原來不是他的問題!
韓珍已功法小成,透過昏暗的光線仍能將對方細微的表情一一看清,口口聲聲說喜歡的男人對她‘病情’最直接的反應是釋懷?她嘲諷地說出下半句:“我有非常嚴重的潔癖,就是面對不幹淨的人會感到惡心想吐,平時交流我尚且能忍耐,但一想到要和不幹淨的男人同床共枕,嘔~對不起,為了個骯髒的男人讓自己惡心半輩子,太可怕了!”
閆勵像是沒聽懂她話裡的意思,表情僵硬地反問道:“你說什麼?”
韓珍冷冷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是嫌你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