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於先生’是位中年白人，相貌平庸但勝在氣質沉穩，衣著也十分考究，倒有些老派紳士的低調謙遜；身旁的女助理是位年輕華人，一副黑框眼鏡遮住小半張臉，低眉順目看不清長相，利落的深色套裙勾勒出柔韌的女性線條。
面對服務員的暗自打量的目光，兩人依舊從容淡定，彷彿剛才身份倒置的對話沒有任何問題。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服務員將二人帶到會場後便轉身離開。
‘於先生’僵直的背脊微微放鬆，他的女助理慕瑟安撫道：“怕什麼，大不了就是被趕出去，丟人又不犯法。”
中年男子是她請來的一位臨時演員，慕瑟親自給他置辦了身昂貴西服，租了輛豪車，兩人便大搖大擺地進了推介會。
“被趕出去我不就拿不到錢了。”中年男人輕聲道，這位女士給的‘片酬’可不低呢！
慕瑟笑笑沒回話，她繞著會場轉了一圈，沒看到感興趣的正準備離開時，一陣喧嘩聲從會場門口傳來，似乎是有個男人和工作人員起了爭執，慕瑟本不想理，“新能源”幾個單詞突然躥入耳中，令她精神一振！
慕瑟快步靠近大門，正聽到那男人說自己悶頭做實驗太久忘記時間，導致錯過推介會申報，但他的實驗已經找對方向了，這次肯定有慧眼識珠的投資人看中。
“沈先生，您前兩年也是這麼說的，我們也不是沒為您開過先例，但您的專案……要不您明年有了實驗成果再來？我們一定為您留個位置！”
連續三年都錯過推介會申報，而且現在才找對實驗方向？
慕瑟失望地搖搖頭，她還以為能撿漏呢，果然是想多了。
“嗨嗨！那位小姐！女孩！女士？請問你是投資人嘛，看看我的實驗專案吧，它真的非常非常有前途！”
大約是病急亂投醫，看上去不怎麼靠譜的沈先生越過工作人員拼命朝慕瑟這邊大喊，甚至蹦起來揮手以吸引她的注意。
“就佔用您十分鐘，啊不，五分鐘的時間，看在我們都是華人的份上！”
慕瑟無語地看著對方雙手合十，可憐巴巴地懇求道:“pease~~”
“你們讓他進來吧，我…我們老闆正好對‘新能源’感興趣。”慕瑟絕不承認她是看在對方那張唇紅齒白的俊臉才同意的。
“哦！謝天謝地，您真是天使！我叫沈豫，a籍華裔，英文名ider維爾德），中英文隨便你叫哪個！”
沈豫全程只盯著慕瑟一人說話，看也沒看她身旁的‘老闆’，不知是覺得同為華人更好說話，還是看出話語權在慕瑟手中。
“嗯你好，我姓羅，沈先生可以開始介紹你的專案了。”
“哦哦，對！”沈豫慌忙掏出資料袋擺在對方面前，也不管她能不能聽懂，吧嗒吧嗒一堆專業術語砸了過去。
要不是慕瑟上輩子搞過科研，對物理學略有涉獵，怕是直接就被砸蒙了，她一邊翻閱資料檔案一邊暗自搖頭，怪不得前兩年沒人看中他的專案，這準備得也太隨意了？
這些資料中很多都只是實驗方向的猜測和思路，一股腦兒全塞給投資人看，鬼才願意理你！
五分鐘下來，沈豫不過才起了個頭，慕瑟已經瀏覽完基礎資料了，“你的實驗方向沒問題，但這幾處資料是怎麼回事？還有這裡、這裡……”她一一指出資料中顯而易見的錯誤，以及研究不到位的地方。
沈豫看她的目光頓時變了，他猛地抓住對方的雙手，雙眼迸發出熾熱的光芒，“羅小姐、羅女士，哦不，羅老師！來我的實驗室吧！我們需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