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好好考慮考慮我說的兩點,要是考慮好了呢,我們皆大歡喜;要是沒考慮好呢……呵,我們就去您單位再考慮!”
這回,輪到穆瑟噼裡啪啦一頓威脅利誘,然後在對方謾罵聲響起時果斷掛上電話。
穆瑟深吸一口氣,再推開房門時臉上已掛滿了淚水,辦公室幾人正在屋外聊天,見狀立刻圍了上來,“怎麼了穆同志?”
“沒、沒事。”
少女輕輕搖了搖頭,“我、我……”像是再也承受不住悲傷,她撲到就近一位女同志的身上嗚咽道:
“我以為姐姐只是有心上人才不願意回城,沒想到對方、對方離過婚還有兩個孩子,我不是嫌棄對方,畢竟人家工作體面又是金飯碗,跟過去以後吃穿不愁!可、可我才17歲,真的不懂怎麼當後媽啊!嗚嗚嗚……”
被傾訴的女同志頓時明瞭,她義憤填膺道:“穆琴同志也太過分了!哪有她這樣隱瞞重要資訊騙你回去嫁人的!”
周圍人好一番安慰,穆瑟方才收起眼淚,露出堅強而勇敢的微笑,“謝謝大家,我會努力做好一名新媳婦的!”
這一刻,穆瑟整個人都彷彿閃耀著潔白的‘聖光’,引人憐惜又心生欽佩。
兩天後,穆瑟拎著輕便的行李箱下了火車。
這趟恰好趕上春運,車廂裡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她不願回想十幾個小時是怎麼過來的,只能慶幸自己沒有帶著大包小包擠火車。
穆瑟循著記憶往家趕,鬥志昂揚得不像是回家而是要去打一場硬仗!
她暗自琢磨著是先抽掉穆家人‘半管血’,還是讓他們緩口氣再抽?
“嘟嘟——”
“這位同志,請問青陽路怎麼走?”
穆瑟正想得入神,猛地被身後的車喇叭聲驚醒,她急忙轉身,看到的竟是一輛綠皮吉普,再往車上看,開車問路的是一位身著深灰色服裝的青年男子,濃眉大眼、滿身正氣。
這年頭開車的可不多,多半都是公家的,穆瑟垂下眼簾指了個方向,簡要描述著路徑,“……要是有沒記住的,路上您可以再問別人。”
“咳,那個,同志你去哪個方向?要是方便的話我可以載你一程。”
穆瑟瞥見青年男子通紅的耳根,不由暗自挑眉,她再次打量起吉普車和搭訕的男人,車牌是本地的,男人眼神清正,有些不好意思又隱含期待,可惜當下的制服都是統一模板,沒有帽徽肩章可以判斷官職大小。
她隱約有了些猜測,婉拒道:“不用了,那邊有公交直達我家,這位同志您慢走。”
青年男子見她拎的東西不多,便也沒有糾纏,道了謝後駕車離開。
男子一路龜速般地開進大院,吉普車的主人迎了上來,探頭探腦地問:“怎麼樣怎麼樣?接到了沒有,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陸冉之隨手把鑰匙拋給汪晉安,“就你話多。”
“嘿!老子借你車還不能問兩句?”汪晉安滿臉好奇地追上發小,“難得見你肯主動討好女人,看來很滿意這個新媳婦兒啊!”
陸冉之懶得搭理這個話嘮,腦海裡反複回想著少女輕盈轉身的姿態,以及那雙過於深邃的眼眸,這小媳婦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