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罵的內容大家都很熟悉,這麼多年,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兒子不孝唄,毫無新意。
倒是她這個形象,挺與眾不同的。
一群看客表示手癢:“好想去給她揭下來!”
還有人在討論:“她還有精神來鬧,說明明月傷的不重啊。真要是傷重了,她哪有這閑工夫?”
“這是回了趟家,吃了點東西就出來了?”
“她還好意思說兒子不孝?她自己不是說兒子指望不上,所以她才不管的嗎?她不管兒子,兒子也不管她,這不是很正常。而且,既然她老早就說兒子指望不上了,那還鬧啥啊?”
一位和田小娥差不多年紀的大娘說道:“別聽她瞎說。這老貨就是從小被她爹孃兄弟罵賠錢貨,她不敢反抗,拿兒子出氣呢。欺軟怕硬的東西,孬種!”
“當年她把兒子們趕出來,每年還得讓兒子去給她送禮。她多得意?不是還笑話別人傻嗎,你們辛苦養了不還是和我一樣?”
“要是都跟她學,那不就壞事兒了嗎?生了孩子都不養,等孩子長大了就開始跟孩子要好處,人倫都被她攪和壞了。”
“你們說學武和學禮能給她錢嗎?”
“他倆哪有錢?倆人從家出來的時候啥也沒分到,學武蓋兩間土坯房都拉了饑荒,後來又養孩子,這會兒都不知道外債還沒還完呢。立秋都20了,還沒說親呢。”
“學禮雖然好點,那是靠人家老丈人幫襯呢。總不能管老丈人要錢吧?這要是沒分家還好點,可他們不光分家了,和斷親都差不多,人家憑啥借錢給你啊?”
“這倆孩子做的夠可以的了。每年的孝敬,從來沒少過。當年老方婆子生病的那兩年,也是這倆孫子忙前忙後的伺候著,可沒見修文兩口子做過什麼。”
“可不是。老方婆子養了他倆十來年,他倆給奶奶養老送終。已經可以了。田婆子沒養過人家,憑什麼讓人家養呢?”
“我聽說明月去醫院治療也沒花多少錢。修文家的這是訛人來了?”
“就是,傷筋動骨100天,明月在床上躺著呢,她不在家裡照顧閨女,跑這兒鬧啥呢?”
其實沒有人聽田小娥在罵什麼。
她就像個引子,把大家引出來了,人家聚在一起開始聊天,議論她,至於她想讓大家關注的內容,還真沒人關注。
而被田小娥罵的兩家人,都在家裡不出來!
寶珠一家還在悠閑的吃飯呢。
方學禮說:“不用理她,但凡回她一句,都是給她臉了。”
“大伯不會出去吧?”寶珠問。
方學禮:“我跟他說過了,讓他別出來,應該能堅持住吧。”
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大哥畢竟心軟,還比他要面子。
但是這回,他還真猜錯了,方大伯一家,愣是頂住了!
田小娥以一己之力,把吵架變成了罵街。
吵架和罵街不一樣。
罵街只需要一個人就行,講究的是詞彙量豐富,能罵出花兒來,而且罵街的人得情緒穩定。
吵架則需要雙方都參與進來。講究的是個情緒飽滿,雙方都激情澎湃,你罵一句,我還一句,有來有往,才有看點。
光看田小娥一個人表演有什麼意思?她又沒有推陳出新,村裡比她會鬧的婦女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