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罵街就跟唱大戲一樣,是一種鄉村“行為藝術”,能引來很多村民圍觀。大家邊聽邊討論。
“她說的這事兒我還有印象呢。”
“喲,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啊?”
“我的天啊,竟然是他們家幹的!”
有不明就裡的人湊過來,也是不懂就問:“她這是罵誰呢?”
“這你還聽不出來,就是那個誰誰誰唄。”
“哦,是他呀!”
基本上聽她罵一次街,所有的本地髒話就都掌握了。
可是挨罵的人還不好站出來和她對線,否則那就真成了找罵了。
而且罵街的人其實沒什麼情緒,就是單純的罵而已,一點兒也不耗費心神。要是旁邊的人和她搭話兒,她還能若無其事的和人家聊會兒天。嘻嘻哈哈的,就跟剛才激情開罵的人不是她一樣。
有的人家忍無可忍,也出來開罵,事情的走向就有點不好把控了,有可能引發兩個罵街婦女的一對一戰爭,也有可能是一對多、多對多。直到圍觀群眾看不下去了,出手把他們分開。反正最終,誰也落不著什麼好!
不管罵街還是打架,周大娘都是個中翹楚,所以她橫行無忌!
轉過天兒晌午,路上的積雪開始融化了,房頂上的雪化成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地上的雪也開始融化,讓泥土路變得泥濘不堪。
即便這樣,也沒有降低村民朋友的吃瓜熱情。
陳端端一出門,就看見遠處的南牆根兒下,雪已經化完又被曬幹的地方,站著好幾位大娘大嬸兒,聚在一起曬太陽。
她們穿著藏青色的斜襟兒棉襖,兩隻手抄在袖子裡,下面是同色大棉褲,褲腿兒用同色布條子綁了起來,防止往裡鑽風,腳上穿著自制的千層底大棉鞋,鞋底兒都還沾著泥巴,看來都是跋涉了一段泥濘的小路才聚集在一起的。
一群人嘰嘰喳喳聊的歡快。陳端端不用走太近就能聽到她們在聊劉淌水家的事兒。
就希望這個訊息流傳開,能阻止另一個傻姑娘像原主一樣一腳踩進劉家這個糞坑裡。
就算流言阻止不了,她也會出手阻止的。劉家她是要教訓一下的,就不要牽連無辜了。
其實劉淌水的小算盤並不難看透,只是事不關己,沒人拆穿而已。又或者,大家從心裡覺得這種“小算盤”並不算是壞,誰心裡還能沒點盤算呢?只是沒想到劉淌水家的盤算還包括了再娶、離婚,外加一輩子在劉家當牛做馬而已。
原世界裡,陳端端上了賊船,她本來是有機會下來的,55年,她也不過24歲,還是大好的年華,不管是自己生活還是再嫁,她都還有無限可能。
可是這種可能被自私的劉家人毀了。而當時,劉德江的新妻子李秀文,作為一個護士,選擇了袖手旁觀,沒有主動上前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