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跟苗書莘說:“你不再好好考慮考慮了?別將來後悔。”
“那我肯定不會後悔的。我小的時候親爸去世,我媽帶著我爸的遺産改嫁,然後和我繼父一家一起虐待我。我從七歲開始包攬全部家務,還得每天早出晚歸的去撿垃圾掙錢貼補家用。每天睡四個小時,吃個三四成飽。我剛來的時候17歲,他們背地裡都說我14。”
“你來的時候17?我看著也就14啊。”
“所以啊,您瞧,我被他們虐待成什麼樣了?我下鄉也是替我繼父的女兒下鄉,還是我親媽做的決定。我是不可能原諒他們的。大家不來往,就是最好的狀態了。”
大隊長嘴角直抽抽,這是什麼親媽?看看人家王老二家的,離婚後自己帶著孩子過的多好,再看看這位的親媽!說起來,人的思想覺悟,和城裡人農村人還真的沒多大關系,還是得看本性!
大隊長覺得,上個話題不好,太傷感了,換一個,他好奇很久了,趁著他們還沒走,他得弄清楚,省的他一個人抓心撓肝的。
村裡人對這兩位長得過分好看的人不瞭解,看他們住在一起,就認為這倆人已經結婚了,只是城裡人做派,光領證不辦酒,但是他知道啊,這倆人根本就沒領證,沒結婚。
大隊長:“說起來,我年紀大了,看問題和你們不一樣,可能理解不了你們年輕人的做法。你倆也別嫌我事兒多,也別嫌我話難聽,咱們就隨便聊聊。你們要真覺得我說話不好聽,就當沒聽見。”
苗書莘:“什麼事啊?這麼鄭重其事的,還要加一堆字首。”
大隊長:“就是,你倆就這麼不清不楚的住在一起,這都兩年了,咋就不能抽空去領個結婚證、辦個婚禮呢?是沒時間嗎?”
神特麼沒時間!
不是,我們倆怎麼就不清不楚了?我們太清楚了好嗎?我們連點曖昧都沒搞過!
原來村裡的流言蜚語竟是這樣的嗎?她還以為別人會在背後討論他倆不檢點,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結果大家討論的竟然是他倆為啥不去領結婚證?為啥不辦喜酒?
苗書莘震驚了:“我們倆為什麼要領結婚證?我們就是普通的革命同志啊。”
大隊長:“革命同志這個詞本身就不普通啊!”
苗書莘:“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隊長!”
她扭頭看著陳知言,發現這貨在神遊天外。大概也是被大隊長的話震驚到了。
確實如此。
陳知言也沒想到大家的關注點跑的這麼偏!
當初他要住過來照顧小苗的時候,其實考慮過流言的問題,但是他想著,就算有流言,那也比讓小苗一個人住要好。
一個人住太危險了!就算村裡沒了王五強,誰知道會不會蹦出個張六強劉七強的。
和生命比起來,流言又算得了什麼呢?
正好知青點的同志們也覺得小苗一個人住太危險,所以他們一致決定派一個人來和小苗一起住。
他主動請纓,被大家全票透過。
大概也是因為他最矯情,一直都是一個人住一屋,他出來了,他那間屋子就可以住好幾個人呢。
至於流言,他倒不是太擔心。他自己是不在乎,而且據他觀察,這輩子的小苗好像心也特別大,不像是會介意流言的樣子。
最神奇的就是,他搬過來一段時間後,竟然沒聽見什麼流言。
當時他就想,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確實沒有,另一種就是沒有說到他面前。
他自己是比較傾向於後一種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