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師長：“咱們就按照規定辦事，符合留城條件的，就可以留城。”
吳大姐：“話是這麼說。但是，本來我們的動員工作卓有成效，有一些符合留城條件的，主動要求下鄉，這我們也得允許吧，得鼓勵吧！還有不符合留城條件的，現在都出去創造條件了。這麼一搞，最後所有人都不用下鄉了？那我們還怎麼響應號召？”
裴參謀長：“下鄉是為了支援農村建設，年輕人光有沖勁兒和幹勁兒還不行，那必須得真能幹才行啊。你也看見了，現在這群年輕人，能幹什麼？下了鄉，那純屬給老鄉添亂。我們提前對他們進行教育培訓，也是要盡可能避免他們下鄉以後給老鄉添麻煩。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吳大姐：“說的好聽，培訓？結果呢？都把人培訓走了！”
裴參謀長：“吳大姐，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地方，才能更好的發揮作用。咱們把一群不會幹活的人扔到農村去，那是去搞建設嗎？那是胡鬧！再說了，農村建設需要人，城市建設就不需要了？他們能找到工作，那恰恰說明城市建設需要他們啊。”
吳大姐：“……”
裴參謀長：“而且我們搞培訓，也是要大浪淘沙，從中篩選出真正想要去支援農村建設、而且有能力支援農村建設的人才，這樣他們才能真正發揮知識青年的作用，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和文化，幫助農村發展。”
吳大姐：“……那篩選出來了嗎？”
裴參謀長：“至少已經選出了一個頂頂優秀的。”
“誰？”
“這是個姑娘，叫李紅梅。她多次私下裡向大院裡的年輕人表示，她自己特別想去農村支援建設，而且她農活幹的非常不錯。不光有滿腔熱情，有幹勁兒，關鍵她也是真能幹。這個姑娘還不驕不躁，也沒去你那兒邀過功表過態吧？但人家想要下鄉的心是非常誠摯的。這一點，很多年輕人都能作證。”
他接著說道：“咱們與其送一大批年輕人下鄉，還不如樹立一個典型呢，咱們這兒出去的知青，一個能頂一排。多厲害！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吳大姐快被他忽悠瘸了。她接受了裴參謀長的說法，恍恍惚惚的就走了。
等她走了以後，韓師長神色複雜的看了裴參謀長一眼，問道：“這個李紅梅，怎麼招惹你了？”
“她沒招惹我，她是引起公憤了。這段時間，好幾個人來找我，跟我說了這姑娘幹的事，她自己不想下鄉，在家裡鬧個不停，出門就忽悠那些被家裡寵著慣著的傻孩子一起下鄉，還真讓她忽悠成了。這些傻子要是下了鄉，那家裡不得拼命給寄東西，李紅梅大概就是看上這些東西了。”
韓師長：“……現在的小姑娘這麼有心眼兒？”
“可不是，全身有800個心眼子，就是不往正地方使。你有這閑工夫自己去找個臨時工幹幹行不行？非得想著去害人。當然，我也不是說下鄉就不好，有的人，人家到哪兒都能過得好。但是被她忽悠的這幾個人，下了鄉就不可能好。沒一個是幹活的料兒，也沒一個有心眼兒的，全都傻不愣登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韓師長樂了：“……聰明人也不太可能被她忽悠。這幾個傻不愣登的，都是你家媛媛的好朋友。都說人以群分，你這是把媛媛一塊兒算進去了呀。”
裴參謀長一臉無所謂：“她本來就傻啊，跟這群傻孩子玩，我才能放心。要是她跟有心眼兒的玩，我還就不放心了。”
韓師長：“……那她要是這會出去找到了工作，是不是也就不用下鄉了？”
裴參謀長擺擺手：“可能性不大，這麼多人給她使絆子呢。我們這些大老爺們還好，說兩句，行不行的也就那樣了，不會真跟她較真兒。那些當媽的、當奶奶的，那是恨不得親自上手撕了她。要是這樣還能讓她逃脫了下鄉，那大家也就只能甘拜下風了。”
韓師長點點頭，也是，要是這樣還鬥不過一個小姑娘，那就說明這姑娘要麼是真厲害，要麼是運氣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