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淩晨一點才停下筆。
祁澤把寫好的筆記本合起來，放到旁邊幾本疊起來的筆記本上邊。
仔細看，那些筆記本和這本寫物理的類似，只是顏色不同，其中一本綠色的筆記本比較厚，側面寫著數學兩個字。
祁澤站起身看了眼時間，快一點半了。
有點口渴，他拿起桌上的杯子下樓接水，剛喝完準備上樓，遇到也下樓喝水的祁墨陽。
擦肩而過的瞬間，祁墨陽停住腳步，側頭問他，“我聽說你這次考試考的很好，年級第一？”
祁澤沒有停步，上了三個臺階，“所以呢？”
祁墨陽：“那父親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小時候不是很喜歡在父親面前表現嗎？”
祁澤終於停下腳步。
“每次考試拿了第一就迫不及待的拿給父親看，期望他能誇你一句，怎麼現在好不容易從倒數第一蹦到了第一，還藏著呢”。
祁墨陽站在樓梯下，微微仰著頭看他，嘴角微微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
他繼續道，“還是說，你的第一真如大家所說，得來的不光彩，不敢說？”
祁澤輕笑了一聲，在這安靜的客廳顯得格外悅耳。
祁澤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樓梯下的祁墨陽，樓梯間的夜燈幽幽的照在他身上，給他添了一份朦朧之感。
是呀，小時候母親去世沒多久，父親就帶著李梨和祁墨陽進家門，那個時候他們成了一家人，自己就像這個家的一個外人。
往日經常抱著自己的父親現在每天都抱著別人，誇贊著對方。
他那時候是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的爸爸不要他了，那就只剩他一個人了。
於是那個時候自己好好學習，不管幹什麼他都努力做到最好，拿到第一。
就想得到父親一聲誇贊，得到他的認可。
可是那時候他的眼裡只有李梨和祁墨陽，自己每次拿著第一的成績興高采烈的給他看，
他都只是淡淡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之後李梨還因為他考的比祁墨陽好，搶了祁墨陽的風頭，在家裡給自己各種難堪。
有一次把他關在雜物間兩天兩夜。
之後父親知道了這件事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李梨幾句，對他連句安慰都沒有。
漸漸地他也就不再對父親抱有期待了。
為了在這個家少些麻煩，他也不再去考第一。
現在想來，小時候可真有些蠢呢。
祁澤微垂著眼看著下方，語氣平淡，
“你還記得我以前每次都是第一，那你還記得以前從來都沒考過我嗎？每次考不過就跑他跟前哭，怎麼這次不哭了？”
祁墨陽面色有些難看。
祁澤嗤笑一聲，不再看他，端著杯子轉身上樓。
回到房間，祁澤靜靜地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轉眼看到今天抓到的小月亮，正靠在床頭櫃，笑看著他。
心情忽然就放鬆了很多，也跟著彎起了眉眼。
他拿起月亮玩偶戳了戳它的臉，軟軟的。
和江明月的臉一樣。
祁澤躺在床上，把小月亮放在另一邊，拍了拍它，“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