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辯論,最多一個時辰便結束了,但這樣的車輪戰,倒是叫這辯題完完整整地講了兩個時辰,講到最後,眾學子似乎有些不在乎輸贏了,而是認認真真地討論起治國之道了。
大香燃盡,範思成起了身,滿上洋溢的笑容是對今日策辯的滿意。
“今日學子,學以治國,國之大幸!”範思成高聲贊嘆道,“爾等為國思之至此,日後必定能為國之棟梁,吾輩欣慰啊!”
有閣學院的先生笑著問:“這兩方策辯下來,句句在理,條條典故,可這到底該德治還是法治,未得定論啊!”
範思成朗聲大笑了幾聲:“之所以未得定論,便是因為這些學子有真才,德治也罷,法治也罷,為國圖者,應當趨之!”
範思成說罷朝著一旁的總管太監一拜,“還請公公將今日眾學子之言,盡數帶回宮給皇上過目,少年之輩,有如此多英才,乃國之幸啊!”
“咱家必定帶到。”總管太監笑著答。
總管太監當即接了書官記下的策辯內容回了宮,那日晚上,皇上的恩賞便送到了各位學子手中。
凡參辯者,言之在理者,皆有賞,但祁承翎和秦子衿兩位守擂者,得了大賞。
自那之後,京中之人說起這場策辯依舊是興奮不已,祁承翎和亦明公子的名號在京城才子圈裡更甚,每日到閣學院便都會被一群人追捧,為了不叫人打擾二人學習,範思成特意免了二人閣學院的課業,依舊如以前一樣,每日到他府上學習半日。
自此又可以多睡半個時辰,可把秦子衿開心壞了。
轉眼到了八月底,秦府大紅燈籠高高掛,紅色的幔帳掛滿長廊,就連院子裡的樹上都貼了大紅的囍字,賓客迎來送往,一片喜氣洋洋。
今日是秦明遠的大婚正日,花轎入了門,二人拜了堂,將新夫人送入洞房,府裡的賓客便歡騰起來。
祁家作為孃家,今日要避著不能到秦府來,沒了安氏的幫襯,府裡的一切便只能由秦子衿盯著。
好在她提前從馮家商行借了一些有經驗的人過來,應付起來,倒是綽綽有餘,為了面面俱到,她少不得四處走動。
可剛走至戲閣外,便被裡面的說話聲止住了腳步。
“這秦大人千挑萬挑的,怎麼選了這麼個新夫人。”屏風裡側傳來一聲輕蔑的女聲,“滿京城裡這麼多好女子,偏偏選了這個上不了臺面的。”
“倒也不能這麼說,她父家也是書香之家。”有人笑著說。
“哼,一個窮教書的先生罷了。”那女人輕哼一聲,“小門小戶出身,沒什麼見識,秦家這麼大的家業,她能打理得過來嗎?”
秦子衿蹙了眉,這位夫人的語氣倒是聽不出來是誰,但這酸掉牙的語氣可真是叫人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