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一些事,要去見我周師兄,你幫我跟姑母和舅母說一聲,晚些時候我直接回府裡。”秦子衿忽然看向安若瀾,匆匆交代了她這麼一句,便轉身往外跑去。
“你既然這麼好奇,為什麼不自己去問?”周潤科瞥了秦子衿,遂又轉身去書架上找自己要看的卷冊。
秦子衿跟了上去,“你是不是瞞著我早就跟我表哥一起在查杜家了?”
周潤科抬起眼皮,淡笑著道:“你猜!”
“我不猜!”秦子衿賭氣,“我早該察覺的,表哥跟誰都疏遠,怎麼偏偏就願意來幫你做文吏呢?先前是我想得太簡單,以為跟那三個黑衣人有關,現在我倒是想明白了,應該是你先找上表哥的!”
“我想起來了,就是古董街外的那一次!”秦子衿抬了抬手,繞過一排書架,上前擋住周潤科的路,驕橫地逼問道:“是不是?”
“你身為前狀元,又是夫子的得意門生,每次院試,都會代表閣學院監考,必定是早就發現了表哥院試失利的端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閣學院裡沒有表哥的卷冊?”
周潤科微微蹙眉,“杜恩宏告訴你的?”
秦子衿頓時眉眼一沉,“果真如此,你以此誘惑表哥跟你一起查案!”
“我不過是看中他的才學,人盡其用罷了。”周潤科說著伸出一隻手,輕輕搭在秦子衿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將秦子衿推到一邊,然後自己繞到了另一邊的書架前,繼續翻找卷冊,“幫他查杜家,算是他幫我查案的報酬,而且,他是個人才,我不想他被毀了。”
“那你們查到了什麼?”秦子衿追上去,“抓了現行還是找到了重要物證?”
周潤科停下手裡翻找的動作,側頭看向秦子衿道:“你糾結這些做什麼?”
秦子衿顯得有些侷促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問:“表哥是不是拿這些證據跟杜家做了交易,才救下了我?”
“是。”周潤科聲音清晰地回答,“祁承翎為了你,連仇恨都可以放下,可你卻連去問他的膽量都沒有。”
“秦子衿,這不是我認識的你。”周潤科低頭看著秦子衿道,“你智鬥祁老夫人的勇氣呢?你舌辯群雄的韌勁呢?什麼時候你也變得縮手縮腳了?”
“你連夫子和閆師伯之間的矛盾都能化解,如今自己卻跨不過自己畫下的圈?”周潤科質問道,“你是唯一能夠去問皇上是何用意的人,可你偏偏沒有,竟還藉著這聖旨自我麻痺?”
秦子衿兩手頹然地垂下,絲毫沒了先前追問周潤科的傲氣。
周潤科輕嘆了一口氣,放緩語氣道:“你若當真甘心,便莫要追問他為你做了什麼,終歸都是他心甘情願的,你若是不甘心,也不用來問我,自去問他吧。”
周潤科說著轉了身,還伴著一聲輕巧的笑聲。
“好不容易認識兩個天資聰慧的,偏偏同一時間失了心智,一個日日跑我這坐著走神,一個傻傻地認不清自己的內心,橫豎我這案子是指望不上你二人幫忙了,你二人自去捋清了這煩惱再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