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思成心裡也不希望秦子衿在這種場合暴露自己的短板,便順勢道:“既如此,溫青你便去試試吧。”
“是!”溫青答應著起了身,朝中間走去,其他幾位夫子的弟子也陸續站了出來。
可李夫子卻不肯作罷,繼續道:“秦丫頭是你的關門弟子,這口才、文采我們都見識過了,唯獨這書法我們還沒見過,好歹叫她出來練一手。”
範思成不甚在意地道:“哪有人一來就將底全露了的,她才幾歲,若是樣樣都你門下弟子強,你叫他們如何自居?倒不如留些情面!”
“這鬥文為的就是互相切磋,輸贏不過幾件禮品的事,何來情面一說,輸了也不丟臉,我還能為此責怪他們不成!”李夫子倒是不依不饒起來。
李夫子的兩位弟子也跟著附和道:“我等今日便是來虛心求教的,不怕被比下去。”
秦子衿默默地坐在範思成身後,基本已經看出來,李夫子這是故意要自己上場,至於原因,倒也不難猜到。
先前第一句寫詩的時候,是由李夫子的兩位弟子讀的,他們應該是看到了自己的字,知曉自己書法不精,故此才刻意請自己出去。
誠如周潤科所說,這些人大抵也沒什麼惡意,不過是想壓壓範夫子的囂張氣焰罷了。
範夫子分明也感受到了這一點,就不想叫李夫子如願,二人就這般較上了。
“她都已經得了你一件好東西了,何苦再去跟你們搶呢!”範夫子道。
“我什麼好寶貝沒有,不過是想瞧瞧晚輩們的能力罷了!”李夫子如此迂迴。
二人往來好幾句,終究叫旁的夫子看不下去了,“你二人也是,這寫不寫問問人家小丫頭的意見,你們二人爭什麼!”
於是,這棘手的難題便丟到了秦子衿跟前,秦子衿還不得不接。
秦子衿看著各位夫子投來的目光,知曉自己今日若是不叫大家見識見識自己的書法,只怕這些夫子不會輕易就此放過,但上去寫吧,秦子衿得費些心思,既不叫範夫子丟臉面,又不能在範夫子跟前漏了陷。
更要命的是,範夫子還刻意去看過馮家商行的牌匾,可謂是小字大字都會露餡,要想遮掩過去,必定要別出心裁。
秦子衿猶豫之際,李夫子的一名弟子直接上前來請了,“秦姑娘便露一手吧!”
秦子衿暗想,自己若是位男子,這二人只怕會直接把自己推到案桌邊去。
當真是盛情難卻,秦子衿也沒了辦法,微微朝範思成躬了躬身子,“那弟子便去一試。”
範思成不過是擔心秦子衿身份剛公開便露了短處,叫那些心有不滿的世家拿作話題,如今見秦子衿自己願意一試,倒也沒有理由攔著,便道:“既如此,你便給他們露一手吧,橫豎只是切磋切磋,莫要太較真。”
秦子衿知曉範夫子這是竭力在為自己儲存顏面,聲音輕柔地應了一聲,便走向中間的案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