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計劃從書局出發,後恐有意外,便請鐘叔至周府,周府離著大堂不過幾步,秦子衿早就來了,久等林掌櫃不到,便猜到對方定是動了手腳。
如今尚且不知林掌櫃有沒有危險,但秦子衿越發不能叫壞人得逞,所以故意略等了一會兒,才當著眾人的面出現。
周潤科看祁承翎這一眼,頓時明瞭,趁人不注意,囑咐身旁的人去查。
“來者何人,府衙大堂,豈容你如此輕慢!”府丞當即呵斥道。
秦子衿縮了縮身子,裝作不知情地道:“我第一次上公堂,原來這裡不能跳的啊?”
“在下亦明,不是府尹大人要我來的麼?”秦子衿道。
此話一出,不管是堂內還是堂外的,都震驚了。
名聲鵲起的亦明公子還只是個孩子!
聶冉重重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確定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覺,可手疼得入心,眼前的小公子尚且還在。
可笑啊,聶冉在內心笑自己,自己竟跟一個孩子爭!
可眼下,若贏了,尚有大好前途,若是輸了,只怕是萬丈深淵。
別無他法,只能奮力一搏,跟一個孩子較量一番!
“亦明公子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囊螢書局掌櫃在一旁道。
秦子衿一樂,反問:“公堂之上,是可以隨意開口說話的嗎?”
府丞立馬呵斥道:“大人問話便答,若是沒有問話,不要開口,誰再貿然開口,掌嘴!”
秦子衿調皮地抬手捂了捂自己面具上的嘴,然後乖張地站到一邊。
“你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府丞又看向秦子衿道。
“我覺得這面具好看!”秦子衿笑著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面具,隨即又抬了抬手道:“其實是我自幼醜陋,心裡自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我就只給你們看一半哈!”秦子衿說著將自己面具往上提了提,露出下巴的部分。
眾人見了,倒吸一口氣。
就下巴那一點,疤痕交錯,若是整張臉皆是如此,不敢想象這是怎樣一張臉。
秦子衿立馬將面具蓋下,看向府丞道:“一來我自卑不敢示人,二來,也怕惡心得大家吃不下午飯,不如就這樣吧。”
府丞都啞口無言了。
這時,周潤科驚堂木再次敲響,“今日你二人皆說自己是亦明公子,可有證據?”
“回大人,這亦明公子的詩集最早便是在小人店中售賣,小人見過亦明公子,小人敢擔保,這位才是亦明公子!”書局掌櫃搶先回答道。
“回大人,我當初確實在囊螢書局賣過幾本詩集,只是這掌櫃為人不誠,一本詩集賣十二兩,尚且分我三兩銀子,故此我才與他散夥!”秦子衿也不甘示弱,“我的名氣,是我的詩、畫、字,當以此分真假,這掌櫃的本就心懷不軌,所言皆虛,不可為證!”
“那你又有何為證?”周潤科問。
“簡單,既然這位兄臺也說自己是亦明公子,便請幾位收藏過亦明公子書作的人上來,我與他二人詩、畫、字比試比試不就可以了!”
“我如今手尚且傷殘著,如何同你比?”聶冉立馬反駁道。
書局掌櫃說過了,若是比,他肯定比不過真的,只要以手傷為藉口,咬死自己就是亦明公子,這案便斷不了,京州府便治不了他的罪,那些買書的不知道孰真孰假,就不敢在亦明書局花大價錢,屆時,那些人還是會回到囊螢書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