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挺了挺腰桿,不帶感情地道:“我原是投鼠忌器,擔心任由周大人按著這狀紙來查祁府會給姨父姨母添麻煩,若是當真老夫人和二嬸為此背上了買兇殺人的罪名,免不了還要影響表哥科考,所以才求了周大人暫緩審案,畢竟我才是受害者,這案查還是不查,周大人會聽我的。”
“我父親雖只是監察禦史,但膝下只有我一女,若是知道有人想要害我性命,即便是拼掉頭上的官帽也會替我討下公道的!屆時哪怕祁家有祖上功績庇護,也落不到好處。”
“一來老夫人顏面無存,恐無顏面去面對祁家列祖列宗!二來祁彥翎永無登科機會!1至於姨父姨母,她們與我有恩,只要我願意出面為她們作證,保全名聲還是不難的。”
“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杜氏沖上來,高高揚起巴掌。
“姑娘小心!”冬鳳連忙上前護住秦子衿,卻被秦子衿拽著手腕拉遠了幾步,杜氏動作落了空,踉踉蹌蹌地險些摔倒。
“二嬸這是承認了要殺我的心思了嗎?”秦子衿仰頭反問,“我方才便說過,這狀紙官府裡存著的,即便您現在殺了我,官府依舊會查辦你,屆時生母德行有虧,二表哥終身不得登科,您的黃粱夢恐怕永無成真之日了。”
“你這個賤人,你害我!是你陷害我!”杜氏嘴上罵罵咧咧,卻不敢再動手了。
“行了,夠了!”老夫人伸手拍了拍桌面,恨恨地瞪了一眼杜氏,“你還嫌事情不夠煩?你瞧瞧你這樣子,像什麼樣!”
杜氏轉身,可憐又緊張地看向老夫人,“娘……”
老夫人複又看向秦子衿,“秦家丫頭,老身不知你這狀紙是如何而來,但這上面所言卻非事實,我等雖不待見你,倒也不會幹殺人之事,不過是想讓那些人嚇唬嚇唬你罷了!”
“嚇唬?”秦子衿樂了,“如今事情沒有發生,自然是由著老夫人詭辯罷了。”
“你!”老夫人提高音量看向秦子衿,又瞬間滅了氣焰,“此事是我等冒失,再次給你賠個罪……”
“我家姑娘險些丟命,老夫人就這般賠罪!”冬鳳出言維護秦子衿道。
“冬鳳,”秦子衿出言叫住秦子衿,“我不在乎這些表面功夫,且讓老夫人繼續往下說。”
老夫人看了一眼秦子衿,繼續道:“你想要什麼補償?只要能保全祁家的名聲,哪怕……將掌家權給安氏……”
“娘!這怎麼行!”杜氏立馬著急了。
“你別說話!”老夫人厲聲喝止,遂又轉頭看向秦子衿,“你以為如何?”
秦子衿靜靜看了杜氏一會兒,她也想拿了這掌事權,為姨母撐腰,讓杜氏吃癟,可如此大的動靜必定會引起姨父、姨母懷疑。
“老夫人能有如此態度,子衿便放心了,”秦子衿開口道,“掌事權還是你們留著吧,畢竟我姨母也瞧不上。”
“我所求不過一件,但求自己和姨父、姨母平安,還請老夫人和二嬸日後行事謹慎些!”秦子衿說著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紙,“這狀紙就在京州府衙,我隨時能請周大人翻案,請二位記住了!”
“還有,今日之事,就我們幾人知曉,若是走漏了,便只能官府見了!”秦子衿幽幽地看了一眼兩人,隨即轉身,示意冬鳳跟上,便大搖大擺地出了老夫人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