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咬著嘴唇低下頭。
“去哪了?”安夫人問。
秦子衿遲疑了一下,艱難地開口道:“散……散步。”
“到府外散步?”安夫人問,目光移到祁承翎手上的竹籃上,“還買了蓮蓬?”
秦子衿擰眉,她不想對姨母撒謊,但已經是騎虎難下,只好點了點頭。
“那我問你,這些蓮蓬多少錢?”安夫人直直地看著秦子衿,直將本來就心虛的秦子衿盯得更加心虛,忙跪下道:“對不起姨母,子衿不該說謊的!”
一旁的祁承翎也跟著跪下,“娘親,是兒子帶子衿妹妹出去的,您要罰罰我。”
安夫人嘆了一口氣,從鞦韆上起身,走上前將秦子衿扶起。
“地上涼,你先起來!”安夫人說著又看向歡喜,“你們先帶子衿進屋吃藥、休息。”
歡喜和冬鳳答應著上前扶秦子衿,秦子衿邊走邊回頭看。
就這?姨母不罰我嗎?
待她進了屋,安夫人才朝跪在地上的祁承翎說:“起來,隨我來!”
祁承翎趕緊起身,不緊不慢地跟上安夫人,經過小桃身邊時,將手中的竹籃遞了過去,快速囑咐道:“拿給子衿。”
安夫人稍稍用眼角瞥了一眼,卻並未回頭,也並未停下腳步。
安夫人一路將祁承翎帶至她平日禮佛的佛堂,摒退了下人,喝令祁承翎跪到佛像前,自己則轉身操了一根下人打掃用的雞毛撣子,握著雞毛一端,狠狠地朝祁承翎的背上抽了三下。
祁承翎挺直腰背,一聲不吭地承下了這三打。
“可知為何打你?”安夫人停下手站到祁承翎跟前問。
祁承翎彎腰跪拜下去,“兒子不該帶子衿出去。”
“你如實告訴為娘,你到底帶子衿去哪了?”安夫人厲聲質問。
祁承翎沒回答,只是低頭說:“孩兒知錯,請娘親責罰!”
安夫人氣得將手裡的雞毛撣子高高舉起,卻又含著淚將它放了下來。
“你不肯說,為娘便只能往最壞的想。”安夫人有些激動,“方才外面傳信,說京州府抓到了那夜行兇的壞人。你們是不是參與了?”
祁承翎沒有答話,卻也沒有否認,他早就知道,娘親的聰慧,一籃子蓮蓬定是騙不過的。
安夫人咬緊嘴唇,高高抬起手中的雞毛撣子往祁承翎的背上招呼。
“你知不知道,你秦伯父只剩下這麼一個女兒了!”
“你又知不知道,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與你父親亦是沒臉再活了?”
“你可以不考功名,也可以不要爵位,但你怎麼能糊塗至此呢?”
安夫人每一問,都伴隨著一下打,然而祁承翎只是忍著,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分毫。
他原本也不同意秦子衿去,可一時半會兒又去哪找一個與雜技團頂碗姑娘身高差不多又願意參與到案子裡的小姑娘呢?
那些人殺人不眨眼,與其任由他們逍遙法外,日後再暗中傷害秦子衿,倒不如趁著一次,將他們一網打盡。
最重要的,祁承翎相信自己,能夠保護好秦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