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鳳聽了,噙著眼淚連連點頭,“奴婢知道了,姑娘病著,少說些話吧,莫要累著了。”
“奴婢在這守著您,等天亮了,再去請大夫。”
秦子衿點頭,雖然睡不著,但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後來便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間能感覺到冬鳳起身給自己換額頭上的濕毛巾。
也不知怎樣睡著的,再醒來時,房間裡站了不少人,床邊的輕紗帳垂著的,外面晃晃悠悠地全是人影,郎中的手隔著紗帕搭在她的手腕上,秦子衿一張口,便是幾聲咳嗽。
“趕緊的,端碗溫茶過來。”紗帳外安夫人心急地吩咐,等著郎中收了手,便迫不及待地撩起紗帳坐到秦子衿的床邊。
“可是哪裡難受?”安夫人熱切地問。
秦子衿看著安夫人的神情,從沒想到一個普通的感冒竟也能引起這麼大的動靜,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剛到父母身邊時,晚上等父母下班,在沙發上睡了大半夜凍感冒了,本想借此向爸媽撒嬌,結果醒來時二人早就離開了家門。
秦子衿鼻子一酸,一大滴眼淚便滾落出來。
“怎……怎麼哭了?”安夫人著急地問,一手託著秦子衿的肩膀,一手拿著帕子輕柔地為她擦去眼角的眼淚,“可是哪裡難受?告訴姨母,可別自己忍著。”
秦子衿感覺自己這一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索性任性一回,伸開胳膊,撲進安夫人懷裡盡心哭著。
安夫人抱著秦子衿安慰了一會兒,慢慢意識到秦子衿是在跟自己撒嬌,她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拍在秦子衿後背上的手輕柔了不少。
“好了,好了,不哭了哈,姨母在呢。”安夫人輕笑著哄道。
秦子衿哭過了,又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難為情,埋頭在安夫人肩頭不說話。
青雀站在紗帳外道:“夫人,大夫開好方子了。”
安夫人伸手接了方子進來看了一眼,又遞出去給青雀,“讓人趕緊抓藥,煎好了就送來。”
青雀答應著出去,遠遠瞧見祁承翎站在院子中央,遲疑了一下,走過去道:“大夫說姑娘只是受了寒,加之先前幾次大病底子差,才會如此嚴重,用幾日藥,祛了身上的病寒就能好了。”
祁承翎聽了,心裡五味雜陳。
怨那惡毒的教習嬤嬤。
又怨自己。
“你去讓人煎藥吧。”祁承翎平淡地說著,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直到祁父派人來請,他才擰眉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