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又不會說什麼安慰人的話,不如給他一個懷抱。
“所以,師尊剛剛實在安慰弟子?”即墨浮生一臉吃驚地問道。
師溫點點頭,反問一句:“你現在心情好點了嗎?”
從未見過如此硬核的安慰,即墨浮生還愣了愣。
“那弟子可以提一個要求嗎?”
他咬了下唇,頗有些難為情道:“除了弟子,師尊可不能這樣安慰其他人。”
“可以。”師溫毫不猶豫地答道。
就算他不說,她也會這樣做的。
就在剛剛,她還發現一個悲催的事實,原來她單手就可以環住小徒弟,現在兩隻手都不能。
為了維護她作為師尊的尊嚴,她決定日後除非必要,絕對不用懷抱這種方式來安慰人了。
即墨浮生沒想到師溫答應得如此爽快,還有點喜出望外,他露出燦爛的笑容,放軟聲音,問道:“師尊你說,弟子這算是恃寵而驕嗎?”
師溫原本還不懂他為何笑得如此開心,經過他解釋之後,瞬間懂了。
她掃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答道:“有何不可?”
女子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激起一陣陣漣漪,酥酥麻麻的,即墨浮生垂下眸子,垂在身側的手指不住收緊。
“難道師尊就不怕把弟子寵得無法無天嗎?”
“為師者不就應該這樣嗎?”師溫想的是,如果有她在,即墨浮生都要委屈自己,她這師尊怕是白當了。
她絕對沒想到,這無法無天日後當真被即墨浮生應驗到自己身上。
“能得師尊寵愛,是弟子的榮幸。”即墨浮生揚起唇角:“不過,應該不會有這一天的。”
無法無天的人沒有顧忌,但他有。
他微微低頭,垂眸時,眸中只剩一個人的身影,那就是師溫。
“那師尊,可以告訴弟子你為什麼傷心嗎?”
師溫被他這回馬槍殺得措不及防,她抿了下唇,不知該如何作答。
即墨浮生注意到,師溫的目光多次往桌上那本簿子瞟,而那本簿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他便問了句:“那是師尊熟識之人的遺物嗎?”
師溫心下驚訝。
小徒弟太敏銳了。
見實在瞞不過,她咬了下唇,應了聲:“是。”
即墨浮生見狀,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上前半步,張開雙臂,將師溫擁入懷中。
“這下,換弟子來安慰師尊。”
即墨浮生垂著眸子,手臂放在空中。
也是在抱住師溫的那一刻,他才發覺師溫的肩膀是如此單薄。
可偏偏是這麼單薄的肩膀卻能抗下天大的責任。
女子似乎還不習慣這樣的擁抱,身體僵直著,兩隻手垂在身側,站的筆直,不像是擁抱,反而像是罰站。
即墨浮生斂了下眸子,隨後慢慢彎腰,低下頭,下巴擱在師溫肩膀上,與其說是擱,實際上是蹭,他輕嘆一聲,溫聲道:“師尊你啊,也可以偶爾依靠弟子的。”
少年清悅的聲音在空間裡回蕩,溫熱的呼吸打在耳畔。
不同於師溫,即墨浮生體熱,她感覺自己被一泓溫泉包圍著,她內心那根緊繃的弦一點點鬆弛下來。
師溫不禁怔然。
原來,接受懷抱和給出懷抱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這種感覺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