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溫沒有看到,即使看到了恐怕也懶得分心去在意。
望著那抹白色身影漸漸遠去,即墨浮生垂下眸子,默默收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恰逢霍煜奇腳步歡快地過來,伸出手,往即墨浮生脖子勾去。
還沒等對方反應,他便開始四處張望,一臉好奇地問道:“師叔祖呢?”
“先走了。”
霍煜奇小聲嘀咕了一句:“不應該啊。”
意識到自己勾住即墨浮生脖子的那一刻,他還有點詫異,再一看,對方似乎還比自己高出一點,他繃不住了。
“你什麼時候比我高了?!明明小時候你比我還矮一點的。”
即墨浮生不想理會他這蠢問題,沒有說話。
少年十幾歲,正是有各種奇奇怪怪攀比心的年紀,簡稱幼稚。
霍小爺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身高,怎麼受得了這個打擊,他也不把手搭在即墨浮生肩上了。
可惡,修為比不過也就算了,連身高都比不過了。
即墨浮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也沒說什麼,勉強維護一下他破碎的自尊心吧。
霍煜奇直覺不對勁,深深地望了即墨浮生一眼,見他硬硬的,像塊石頭,還是塊不怎麼開心的石頭。
他便試探道:“不會是你惹師叔祖生氣了吧?”
這回,這塊石頭有反應了,語氣中還有幾分猶疑:“或許吧。”
什麼叫或許吧?
見他那態度,霍煜奇氣不打一出來,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臉不贊成:“什麼或許啊。”
“師叔祖生氣了就要想辦法讓她消氣,哪有你這樣的。”
“我小姑姑可說了,惹女子生氣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服個軟認個錯沒什麼大不了的。”
即墨浮生緩緩轉頭,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揚起眉頭,冷哼一聲,道:“所以,你就總幫著生息調皮搗蛋的理由?”
這兩人在後山沒少挖靈植掏鳥蛋,師溫或許不在意,但即墨浮生都注意到了。
霍煜奇臉色一紅,嘴硬道:“那,那不一樣,生息是我朋友,幫朋友一點忙怎麼了。”
說到後面,底氣越來越足,還驕傲地挺起胸腹。
即墨浮生沒拆穿他。
見好兄弟沒反駁,霍煜奇還滔滔不絕起來:“當務之急是讓師叔祖消氣,比如送點禮物服個軟認個錯什麼的。”
這句話即墨浮生聽進去了,他拍掉肩膀上那隻手,大步往前走去。
“不許跟來。”
霍煜奇見他又跑了,癟癟嘴。
誒誒,過河拆橋啊。
李夫子曾叮囑過他們盡量結伴而行,但他轉念一想,計上心頭,也就由著即墨浮生去了,而他自己則跟著大部隊回去了。
師溫倒也不是生氣,只是有點不知道怎麼教徒弟了。
即墨浮生的乖巧體貼她都看在眼裡,只是她沒想到在離開臨丹峰上他會有這麼大反應,甚至有了抗拒的心思?
可是,多出去闖蕩闖蕩不是什麼壞事啊,他總不能一輩子陪她待在臨丹峰吧。
她按了按太陽xue。
這恐怕是小徒弟第一次忤逆師命吧?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師溫想不明白,她就這麼回了客棧,待在房間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