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保準沒有。”小果信誓旦旦。家裡就那麼芝麻綠豆點大的地方,她熟悉著,哪能看錯。
李貴生“哇”地一聲大叫著跑開,給院子裡正吃草料的驢子嚇一大跳,抬起頭,不耐煩地“咴兒咴兒”直叫。
“媳婦,媳婦!”
李秀婉繫著歪歪扭扭的圍裙,抄著鏟子,連忙從灶房裡跑出來:“咋回事?”
“大事,天大的大事!”
李秀婉左右看了下:“驢子跑了?”
李貴生喘氣,搖頭。
也是,驢子這不好好的在院子裡麼。
“狗兒沒了?”
又搖頭:“狗兒和與哥兒打雪仗吶。”
李秀婉沒了耐心:“那你倒是說啊。幹打雷不下雨,光放屁不帶響。”
李貴生將小果的話原模原樣地複述了。李秀婉的反應與他方才的反應如出一轍,要不說是夫妻呢,那瞪眼、張嘴,再哇哇叫的動作簡直一模一樣。
只是李秀婉的雙眼生得比李貴生更大些。故而當下瞧著,一對眼珠子瞪得仿似要掉出來一般:“不對啊。郎君平日裡,可不是這種會乘人之危的人吶。阿姀妹子病得那樣厲害,連送去的雞蛋羹都沒吃掉,竟還有力氣同他行這事?”
“小果說了,穿著衣裳的。”
李秀婉笑得臉酸:“你傻啊,這樣冷的天,屋裡又沒點炭盆,不穿衣裳也不能夠啊。再說了,衣裳是死的,人是活的。熱了脫去,冷了再穿上,可不就是小果看到的那樣麼。”
兩人操著賊溜溜的一雙眼互相看了看,異口同聲道:“走,過去瞧瞧。”
夫妻倆帶著小果往溪對岸走,與哥兒和霜霜見有熱鬧湊,也抱著動動巴巴地跟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站到了草屋的屋門邊,愣是連人帶狗誰都沒吱一聲。
打頭的李秀婉正要趴門縫看看,忽地聽見門裡頭似有響動,趁身子沒歪還能收住勢,趕緊往後撤了半步。
吱呀一聲過後,門果然被推開了。
宋衍打著呵欠出來,一抬眼瞧見門前烏泱泱的都是人,嚇得心上亂跳了一拍:“幹什麼呢這是?”
李貴生笑得訕訕:“來看看阿姀妹子病好些了沒。”
“阿姀……妹子?”宋衍皺了眉,“往日都叫阿姀娘子,今日怎麼叫得這般熟絡,倒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沒有,你多心了。”李貴生忙打哈哈。
宋衍個高寬大,就像一堵人牆,往他身前一站,將屋子裡擋了個嚴嚴實實。
李貴生只好順著問下去:“燒退了嗎?昨日喝的姜湯可管用?”
“應該是退了。昨夜裡發了一身又一身的汗,一早起來額頭就不燙了。不過看起來人還很虛,我便叫她繼續躺著歇息,出來舀水,給她燒點粥吃。”
李貴生若有所思地點了兩下頭:“那是好事。不過你怎知道她昨夜裡發了好幾輪汗,可是一直貼身照顧著,該不會一直在她床榻邊上坐著罷?要真如此,那可真是辛苦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