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鼠!
只見一隻瘦巴巴的老鼠在置物架下匍匐著,被姜姀的尖叫聲一驚,頓時像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轉。
宋衍舉著笤帚過來,瞄準老鼠猛地拍下去。奈何那東西體小又靈活,略略側了側身子,便躲過了他的攻擊。
只是也因著這般,它一腦袋栽到牆根上,一下子被撞了個肚皮朝天。
宋衍又舉起笤帚來打。偏這會兒它那朝天的肚皮又翻了回來,呲溜一下又從他的腳邊逃走。
姜姀這個現代人的靈魂,怕老鼠怕得要命。真到了這種需要捉老鼠的時候,只知道嗷嗷叫著四處跑,和無頭蒼蠅也沒什麼兩樣。
好不容易跑回到床上,草鞋一蹬,就和小果抱著縮在一起。
宋衍還在一門心思和老鼠纏鬥。一個抱頭鼠竄,一個氣急敗壞,忙忙碌碌了好一陣,終於見著老鼠跑到一處牆角,一閃便沒了影。
屋子裡安靜下來。
姜姀從床上下來,躡手躡腳地過去檢查牆角。
牆邊有一個小小的鼠洞,想必方才老鼠就是從這處進來的。怕那東西還得捲土重來,她走到屋外,挖了一石鋤泥土,混著茅草,匆忙地把洞堵上。
另外的一大一小在灶房裡檢查糧食,將麻袋挨個翻過來看了又看。
糧食沒漏,曬的各種菜幹、果幹、魚幹都安好,買的飴糖和曬的、買的蜜餞也安好。
萬幸姜姀醒得早,老鼠還沒來得及下嘴,就被他們趕跑了。
虛驚一場,姜姀鬆下一口氣來。不過這事兒也提點了她。
接下來的糧食不能再在地上放著,都得掛在椽子上才安心。
怕半夜裡老鼠捲土重來,她把先前從屋子裡拆下來的草繩都用上,挨個在麻袋上打上結,再像先前那樣甩到椽子上吊著。
收拾了好一陣,才將地下放著的糧食都掛上去。
看著半空中晃悠悠蕩著的糧食袋子,姜姀放下心來。
總算不用擔心糧食被老鼠吃掉了。
隔日一早爬起來,她便將外頭放著的碗筷鍋具,都捧到溪邊去洗。
就怕昨夜裡老鼠碰著哪兒,保險起見,還是給它們挨個涮一遍,才叫自個兒放心。
至於那些不好挪動的,譬如置物架、床腿一類,便用抹布蘸了水,仔細地都擦了一遍。
這樣一趟忙活下來,她才徹底心安。
繞著屋子走了兩圈,好在只找到一個鼠洞,就是昨夜裡發現的那個,便用黃泥將洞口糊上了。
只是堵鼠洞這個行為治標不治本。想了想,鼠患自古有之。腦子裡除了現代的鼠板、鼠夾,沒有什麼別的法子能根治。
便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值得慶幸的是,昨夜裡盛著黃豆的陶盆是在灶臺上放著的。那樣高的地方,老鼠爬不上去。
要不然糟蹋了那麼一大盆黃豆,她今日怕是得心疼到滴血。
揀起一顆黃豆看看,豆子已經泡開了。上頭發出了細小的芽,一看就泡得很到位。
灶坑裡添了把柴火,鍋裡備著半鍋水。姜姀將蒸架放到鍋裡,又將陶盆裡泡好的黃豆悉數倒上去。
蒸豆子的時間不能太長。以這大鐵鍋的火力,蒸個不到半個時辰就夠。
揭蓋以後的豆子騰騰冒著熱氣。她騰出來一個竹簸箕,用開水燙過後,將豆子都鏟進裡頭裝著。
竹簸箕就擱在凳子上。等上頭的黃豆不再冒熱氣,她撒了半袋麵粉進去,將麵粉和黃豆拌勻,之後便找了快曬不著太陽的地兒,放在曬架上長黴。
做醬油是個大工程,沒個小半年都熬不出汁來。這一步便到此為止,後續要等黴曲長出來後再說。
姜姀伸了個懶腰,爬上土坡,來到地裡瞅了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