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局,是為她而設,而她除掉姜悅容心切,生生讓自己毫無防備的走進皇帝的圈套!
今日氣溫尚可,不算冷,她卻遍升寒意,故作鎮定按住不住發抖的手,“當然,書信為證,就是靈貴嬪害的蕭順儀!信中明確說,靈貴嬪想要一個孩子,而蕭順儀生産後身體康健,她不除掉蕭順儀便得不到六皇子。白紙黑字,皇上還能為她抵賴嗎?”
平日裡與莊妃站在一塊的人附和,“是啊皇上,白紙黑字,這總不能抵賴。”
“皇上,不論怎麼說,貴嬪娘娘故意瞞著您服用藥物,也是欺君,如何能就此輕輕放下!”
他們本來依存莊妃而生,莊妃若倒,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只要有一絲可能,他們還想挽救一下莊妃。
然他們的話彷彿空氣,齊鄖渾然不理。
“皇上,奴有話要說。”
自呈上物什便跪地不言的蓮可突然開口,抱有歉意地看了看坐在上面的姜悅容,隨後以頭搶地說,“娘娘宮中的信件,乃奴聽令莊妃娘娘,放置在娘娘寢宮,用以栽贓陷害娘娘!皇上明察,貴嬪娘娘從未想過謀害蕭順儀,她是無辜的!”
“你!”莊妃震驚於她突然的反叛,“你竟敢汙衊本宮!”
已經心如死灰的心然如逢甘露,突然有了生機,看著跪在她前面的人像見到了救星。
蓮可完全不搭理莊妃,繼續說:“一直以來與奴接觸的人都是莊妃娘娘身邊的蓮香姑娘。白蘇宮耳房後圍牆有一處小洞,奴與她接頭都在那兒,每次見面只是以紙條傳達,但手總免不了要接觸,奴每次都在手上抹了瑩粉,只要讓蓮香姑娘雙手浸入水中,就能知道奴所言是否為真。”
蓮可在自己身邊不說十七年,也有十年時間,姜悅容突然發現自己從沒有看透過她。
她一直以來,都像對長姐忠心耿耿、言聽計從。進宮後順從了許多,但姜悅容一直以為她在演戲,只是為了讓她節節高升令她也過得好些,然後再聽從姜悅心的命令,讓她由高處落下,摔個粉身碎骨。
姜悅容用她,總是七分懷疑三分信任,提防永遠多於信任,
她為什麼會故意告知蓮可匕首,就是為了試探,她到底向著誰。
蓮可捧著東西進來,姜悅容心中其實已經給蓮可判了死刑,正如雲蕤所說,她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但現在,她不確定。
“皇上,奴所言句句屬實,奴親耳聽到彩娟說是莊妃娘娘的吩咐!”心然向前爬了幾步,與蓮可並肩跪在大雍的天子面前,為一個不該被冤枉的人脫罪,“貴嬪娘娘對我家主子真切的好,主子曾經看著皇子們一個個離去,便預感到一定會發生什麼。主子曾經還把六皇子託付給貴嬪娘娘,貴嬪娘娘都沒有接受,如何會突然變了面目,要殺我家主子!皇上,千萬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齊鄖手肘搭在扶手,以掌託頭,似在思考他們所言的真實性。
旁邊,蓮香被強制按住雙手放在銅盆中,沒多久的確呈現出橙黃色,蓮可所言無疑。
“江喆海,心然才傷後蘇醒,著人送她去休息。”齊鄖說,隨後看向莊妃,“愛妃可是不明白,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莊妃咬牙,“望皇上讓嬪妾死個明白。”
當著一屋子的人,齊鄖溫柔繾綣地側目望著仍在生氣的姜悅容,“你說靈貴嬪為了爭奪孩子謀害蕭順儀,朕的確給了她孩子,但這個孩子並非她向朕所求。而是朕看她害怕生育,怕她往後孤單無依,朕塞給她的孩子。”
“只要旁人不是欺辱到她的頭上,她萬萬不會傷人、害人。”
簡單概括,他信任她心地善良,孩子是他主動塞給她,而非她特意討要。
“這是其一的原因。”齊鄖笑看她,“第二,朕替丞相惋惜,養出一個愚笨的女兒。”
嫌少出現在人前的帝王乳母嬤嬤,太後身邊秦嬤嬤的姐姐,大秦嬤嬤站在皇帝身後,不疾不徐地說著:
“娘娘,這次刺殺,目的是六皇子,而非蕭順儀。只不過蕭順儀用命把六皇子保了下來,讓孩子僥幸活下來。娘娘卻從始至終顛倒黑白,汙衊靈貴嬪為了奪取孩子謀害蕭順儀。”
姜悅容靜靜看著這出戲的走向,她都沒有插話的餘地需要為自己辯解,齊鄖直接把所有一切不合理的地方說給莊妃聽。
角落裡,江喆海計算著時間,悄無聲息退離開,到門外攔住火急火燎帶著‘證人巧匠’過來的雲蕤,和領著柯太醫過來的為貴嬪降低罪責的景憂。
“咱家知道兩位著急娘娘,但有陛下在,娘娘不會有事,你們就別進去添亂了。”
雲蕤不是很信,她聽說皇上身邊也出了叛徒,萬一就是這位禦前紅人,娘娘可就晚完了,欲要上前講理讓他放他們進去,誰知被遠處抱著孩子急匆匆走來的秋容華奪去目光。
秋容華懷裡的孩子渾似奄奄一息,稍有不慎就要去了的模樣。
這是什麼情況?
秋容華一直是莊妃身邊最忠心耿耿的附庸,難道秋容華也是要借孩子來陷害娘娘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