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蘇思意嫌惡地蓋上蓋,丟回他面前,“怎麼?給我這東西,讓我給你去殺人?”
齊鄖瞥她,“這東西要長期才能致人於死地。有人在她飯菜中下此藥,原本有所提防,但最近她並不忌諱,反而像是依戀這東西。”
蘇思意聽得一愣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所以?”
齊鄖把玩著小盒,答非所問:“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阿容嗎?
蘇思意腦海裡浮現那個神情總是淡淡的女人,像一朵活在陰雨裡的花,除了自己,誰都不需要,“堅韌。”
“某些時候,我們對一些東西看法都一致,朕曾經也以為她堅韌。”齊鄖音色暗沉,“直到她祖母離世,她母親不知所蹤,朕才察覺,她表現出來的堅韌之下,底色其實是一片毫無生機的荒蕪。”
能夠找到他談條件,為自己的願景拼搏的人,不會很脆弱。但很遺憾的地方在於,她的信念是由帶楊夫人離開而支撐,現在支撐沒了,活力也就沒了。
“你倆如此這般,你竟也不能給她一點生機?”
蘇思意差點沒氣破音。
“朕的罪過,”齊鄖哀道,“朕的身份,讓她無法完全信任。朕這一屋子妃妃妾妾,縱然有再多的承諾,都無濟於事。”
有些藏在迷霧裡的事蘇思意終於懂了一些,“這就是你給她一個孩子的原因?”
“嗯。”
蘇思意明白他的一些用心,宮裡的女人,就算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養育後總能生出割捨不斷的感情。深宮怨柳,多一個人做伴,總是好。
“如若這個孩子,也挽救不了她的生機,你該怎麼辦?”
齊鄖搖頭,“不知道。”
“她不是想要出宮?”
或許順應了她的願望,就能好起來。
“年關夜宴,朕問她有什麼願望,她說她要 出宮,朕拒絕了。”
“為什麼?”
“朕擔心,她出宮也不能更好。”
齊鄖擔心,沒了楊氏,她出宮也找不到心的歸屬,那將會把她帶到更危險的情況中去。
他自有他的考量,蘇思意還能說什麼?
“你向來寬待身邊的人,方義向來得力,怎麼今天突然發脾氣?”
蘇思意想起方才方義抖手抖腳地出去,可憐樣,好心發問。
齊鄖斂了黑目,從架上拿過大氅披上,“朕身邊除了江喆海,一個都不頂用。”
她頓時瞭然,“奸細還沒查出來?”
齊鄖的沉默代表一切。
鑾駕、儀架並排停侯在養心殿門前,等兩位主子坐上,駛往相反的方向前,蘇思意讓他安心,“你交代的事,我都按吩咐給你準備好了。要將她包裹在羽翼下,我不反對,但她不該成為養在籠中的金絲雀。”
齊鄖淡淡道:“朕從沒將她當作金絲雀。”
正因如此,她為自己的交易做出努力,他只是旁觀,讓她自由發揮。但現在,她的一切努力會傷及她自身,他就不能再任由事態發展下去。
這場冗長的戲,該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