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伍叄 “雲蕤,他會回來。”
北洲, 知府府上,程家瀆職獲罪,新上任的知府還沒從京城調任, 知府府邸就空了出來, 剛好給前來北洲的聖上一個可觀的住處。
“陛下,北洲賊匪已盡數斬草除根。”彭澄站邊上,給齊鄖彙報。“回宮的路屬下已命一縱小隊前去探查,並未發現異常,可安心返程。”
“彭澄,朕不放過五弟,五弟會放過朕嗎?”
齊鄖驀然發問,彭澄愣住, 很快反應過來,即刻抱拳回道:“陛下所言, 是指陳王的人手並未安排在回程路上?”
既然不在回程路上動手,顯然, 陳王不會讓他們安然出發, 那麼異動會發生在北洲境內。
齊鄖無意地轉動拇指象徵身份的扳指, 若有所思, 道:“北洲除了程家, 還有誰?”
北洲的關系組成, 彭澄來前已做足準備, 沒有停頓地回道:“還有鄭家, 屬下記得陛下宮裡的鄭淑儀便是北洲巡撫鄭家出身。”
“不過鄭家歷來處於中立,從未和其他高官勾結,不會有問題……”
靜默一瞬,彭澄對上陛下視線, 無聲罵他‘頭腦簡單’,簡稱蠢。
鄭家如果真的不為所動保持中立,鄭淑儀被皇上看上眼時,便不會迫不及待將女兒當做禮物送進宮中。
以女兒獲取皇上的青睞,對外宣稱自己潔身自好不與他人同流合汙,實際上擁戴陛下的大臣他也不去靠近。做法沉迷,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他送去皇宮的女兒只是障眼法。
彭澄壓低聲:“若鄭家才是陳王埋在北洲的眼,少不了一場惡戰,陛下不若掩人耳目先隨其餘人馬出城回宮。”
這個辦法可行性很高,齊鄖的打算也是如此,正欲應下,商定詳細計劃,就見江喆海探頭探腦站在門外,幾次想要進來,又怕不得準許被斥責。
能讓江喆海如此的只有他吩咐讓他盯著的事,讓彭澄先退下,召他進來。
“怎麼回事?”
江喆海遞上信鴿不遠千裡送來的訊息:“陛下,信中說楊夫人已經連續一個禮拜不曾出現在人前……”
氣氛凝固,本是無風之地,此刻江喆海卻感覺到狂風大作,雙腿難免不受控制地抖動,直至再站不住,跪了下去。
得知姜悅容對姜紹的承諾開始,齊鄖就著意讓江喆海去辦,盯好姜紹同妾室柳氏的一舉一動,以免她最後一個在意的人也這兩人的喪心病狂而離開。
江喆海的確用心去辦,永州各處都安排眼線,就連姜府裡也安排了人進去,誰知還是沒有盯住,讓楊氏不知所蹤。
“奴才辦事不力,請陛下責罰!”
他的錯他懇切承認,但他實在不明,在那樣的情況之下,為何還能讓楊氏在眼皮子底下消失。
似是覺察他的疑惑,齊鄖斜倚杵頭,淡聲道:“田舀,你來告訴他。”
屋內不見光亮之處走出一人,渾身黑衣,眼睛黑沉無底,渾身盡顯戾氣,就像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
田舀,齊鄖一手喂養的暗衛,只忠於他。
“姜府柳氏,孃家乃陳王岳丈,柳犇正是柳氏之父。她為柳犇么女,本是富商之女,卻選擇了一個小官做妾。”
柳氏的大姐嫁入王府為正妃,她雖為么妹,卻是天差地別的境地,足以讓人唏噓。
陳王不是被先帝寵壞的皇子,當初沒有得到皇位不過是棋差一著,養精蓄銳多年,陛下在逼他,他又何嘗不在逼陛下。
以陳王的手段,能不知不覺將楊夫人弄走,也不奇怪。
江喆海膝蓋往下沒了知覺,卻也不敢起身:“陛下,那靈貴嬪那邊該如何?”
是瞞著還是直說,都是難題。
“已經是既定事實,瞞著只是徒增朕和她之間的誤會。”
十一月初,早已該回朝的皇帝至今未歸,直至北洲巡撫發動暴亂欲圖弒君的訊息傳回京城,朝野上下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