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昭然,真是駭人聽聞。
“即便我與你簽定契約,我又如何確定,妖族人族不會再度出手,將元氣尚未恢複的龍族徹底封印,甚至……剿滅?”天耀道。
池傾輕笑起來:“天耀,你被困太久,果真忘了你全盛之時的樣子了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掌緊緊按在胸口,掌下那溫熱的儲物鏈,忽然變顯得灼燙起來,蠢蠢欲動,彷彿要有什麼東西跳出來似的。
“龍族要破陣,需要絕對的力量。天耀,我承諾,會給你絕對的力量。這種力量不僅能助你我破陣,還要使妖族徹底鎮壓魔族……還要,讓你強大到足夠守護你的族群,管束你的族群。”
天耀似被她的慷慨陳詞震懾一瞬:“憑什麼?就憑你這一車的靈力?”
池傾抬起眸,一雙明亮的星眸間,似燃起野火般的光亮:“天耀。我有兩朵花,兩朵——七傷花。在修仙界,它又被稱為飛升之花,破階之花。”
“你用?”天耀的聲音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
池傾平靜道:“當然是在你同我簽訂契約後,給你用。”
“哈。”天耀忽然笑出聲來,“詭計多端。”
池傾只道:“賭不賭?”
天耀抬起頭:“你繞了那麼大彎子,下了那麼大一局棋……”
眼前,那棵熠熠生輝的銀葉子樹,隨著深藍的海水輕輕飄蕩。很漂亮,非常漂亮。
若重見天日,這樣的林海,可以想看就看。這樣的光線,日出日落,每日都有漫長的時間可以欣賞。
天耀:“具體的咒術,我不太記得了。”
池傾摸了摸儲物鏈:“那本古籍,一直在我這。”
天耀哈哈大笑起來,在她面前,那棵銀葉子樹也晃動地厲害了些,像是在附和她的笑聲。
天耀笑了很久,久到池傾的識海都有些微痛,她想著,這條龍到底是被困得太久了,等她出來,等塵埃落定,得帶他們龍族回戈壁州好好調理才是。
這樣激動的情緒,哪怕是奔放的妖族,也很難忍受啊……
她出神了片刻,只聽天耀道:“賭了。”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於是,天下——至少是龍族的命運就此徹底改寫。
書頁在車廂內,被池傾顫抖的手一頁頁翻動。朗山蜷在她身邊,好奇地抬起頭瞧了瞧她,似好奇自家主人怎麼突然有了閑心閱讀。
可池傾看得太專注,並沒有搭理他,小狗便又悻悻趴回地上。
一切發生得很快,靜匿地,無聲地,驚瀾只出現在池傾無邊的識海,與千裡之外的十方海深處。
她坐在馬車,垂著頭,像是冬眠那樣動也不動。
只是在某個奇異的時刻,朗山忽然詫異地直起身,驚愕地發覺車廂內濃鬱的靈力竟忽然消耗殆盡。
他撲到池傾身旁,以為她出了什麼事,在她懷裡又拱又蹭,呼嚕嚕地去舔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