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謝公子和聖主的關繫有些不……
池傾發現, 沈岑這個人是懂說話的藝術的,至少當她進入阮鳶那雞飛狗跳的房間時,第一眼瞧見的並不是“阮鳶跟人打起來了”, 而是阮鳶正拿了一床厚實的被子,嚴嚴實實地壓在公儀襄夫人身上,避免那個大吼大叫、撕心裂肺的女人一時失手扯爛自己的頭發。
“啊啊啊啊啊啊啊!公儀汾怎麼可能死了?!啊啊啊啊啊我又要完蛋了……你得意了吧!你很得意吧?啊啊啊啊啊!”
公儀襄夫人的尖叫如同驚雷, 池傾前腳剛踏入房門,聽到這聲音, 後腳就已經想要撤退了。
可惡極了,她就不應該信沈岑的鬼話。
這時阮鳶聽到開門的動靜,當即回過頭看了過來, 甫一見到池傾, 眼睛頓時就亮了, 然而片刻後, 她又有些懊惱地垂下頭, 臉上露出些慚愧的不安來:“聖主……”
池傾這才走入屋內,看著阮鳶用力按著的那個女人,略感不解:“她這是在做什麼呢?”
阮鳶的表情很是無奈,垂著眼小聲道:“發瘋呢。”
池傾在床邊坐下,看了看阮鳶十分艱難的動作,好心地假笑:“需不需要幫忙?”
阮鳶委委屈屈地抬眼看了池傾一眼,剛想說些什麼, 卻只聽公儀襄夫人防備地尖叫起來:“什麼意思!你又準備打暈我?!”
池傾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放下剛舉起來的手刀,對阮鳶小聲道:“簡單省事。”
阮鳶冷靜地點了點頭:“懂。”
公儀襄夫人警惕地盯著阮鳶:“你想幹嘛?”
阮鳶沒有回答,只幹脆利落地抬手朝女人後頸劈去,一聲悶響, 公儀襄夫人裹著被子軟趴趴地倒在了床上。
池傾與阮鳶對視一眼,點頭道:“不錯,動作熟練了很多。”
阮鳶臉上流露出些許無奈,不好意思地道:“聖主,都是我一意孤行要來公儀家看她,才生出這麼多事來。謝公子跟您都還好吧?”
“我沒事。謝衡玉他……”池傾默了默,眉宇間不知染上了什麼複雜的神色,看著多少有些茫然。
“他不會有事的。”她這樣輕聲低語,不像是回答阮鳶的問題,倒像是在安慰自己。
阮鳶覺察到不對,臉上微微顯出些訝然的神情。
……看來謝公子和聖主的關繫有些不尋常了。
阮鳶這樣想著,還沒來得及追問下去,就聽池傾又道:“對了,我從前沒有認真問過你去三連城之前的事,但如今倒有些好奇了。”
她伸手撫上阮鳶頰側緋紅的疤痕,輕聲道:“這具身體……從始至終都是你的嗎?”
阮鳶聞言微怔,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果然什麼都瞞不過聖主呀。”
池傾歪了歪頭:“你有什麼事好瞞我的?”
“但此事說來話長呢。”阮鳶於是脫了鞋,將公儀襄夫人往床榻裡推了推,與池傾一同盤腿坐到榻上。
她神情怔忪抱著腿,盯著床頭的幕簾看了半晌,才輕聲道:“聖主沒有猜錯,這具身子本來並不是我的,可這些年……倒也用得習慣了。習慣到讓我差點忘了曾經的身份,只記得自己是阮鳶了。”
她朝池傾笑了笑:“聖主是怎麼猜到,我從前用的並不是如今這具身體呢?”
池傾朝公儀襄夫人投去一個目光:“她當著我的面,喊你阿姐來著。所以只要看你們兩人的長相,多少就能猜到一些了。”
因這話,阮鳶也扭頭朝榻上的女人看去。那張蒼白消瘦的面容下彷彿沒有一點兒飽滿的血肉,即便說是骨瘦如柴、形銷骨立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