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不會因為這些嫌棄他?會不會之後看膩了,就不再對他“傾心”?
謝衡玉微微皺起眉,抬手將銅鏡倒扣在桌面。
片刻後,才終於回過神來,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患得患失而無語失笑。
算了,至少她現在還是喜歡他這張臉的。
這樣想著,謝衡玉指尖輕輕點了點銅鏡,又將它重新扶正回來。
一番折騰下來,時間竟過得很快。
一位花別塔的宮侍叩響了謝衡玉的房門,清脆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謝公子,聖主說她那邊的事都處理完了,叫我來幫您看看,有什麼醫典古籍需要一同帶去聖殿的。”
謝衡玉將視線落在那堆妖族醫典上,溫和道:“確實有的,麻煩了。請進。”
不論是修仙界還是妖族,儲物法器都是隨身必備的物件。只不過花別塔的古籍醫典都施加了特定咒術,無法被輕易帶走,只有特定的儲物戒才能收納。
宮侍推開房門,正巧又是那日在暖池接引謝衡玉的妖族少女。
她走到桌旁,望著那一堆半人高的古籍,問道:“謝公子,那我便將這些古籍全部替您收起來了?”
謝衡玉頷首:“有勞。”
那女孩收起所有書籍,遂攤開手掌,將一枚銀葉形的儲物項鏈遞到謝衡玉面前:“這是聖主給您的。”
謝衡玉有些訝然,接過項鏈握於掌中,清潤的音色中笑意昭然:“多謝。”
那少女功成身退,果然又如之前那樣放鬆下來,眼神好奇地望向謝衡玉,正巧將他頸側不加掩飾的吻痕收入眼底。
宮侍眸中劃過一絲瞭然,見怪不怪地移開目光,又饒有興致地看向謝衡玉整理在桌上的東西。
似乎比起那抹吻痕,她倒是對這些劍修常用的東西更好奇些:“謝公子,謝家以劍術聞名,卻為何從未見過您隨身佩劍呢?”
謝衡玉平靜道:“我所修劍術與謝家之法有所不同,因而不必佩劍。”
宮侍還想問些什麼,卻忽然看到桌上攤開的一方素帕,不由微怔,輕輕“咦”了一聲。
謝衡玉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她看的正是池傾當日銷毀人皮鼓時,所耗損的靈器碎片。
那曾在池傾掌中迸發出萬千華光的靈器,如今早已歸於暗淡,只不過那白銀碎片上精美的妖族符紋,卻依然清晰可辨。
宮侍朝那碎片看了許久,眼神微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謝衡玉道:“請問女官還有何事嗎?”
宮侍遲疑著搖了搖頭:“謝公子,敢問這靈器碎片怎會在您這邊?”
拂綠欄之事如今並非隱秘,謝衡玉便將人皮鼓之事簡單解釋了,問道:“有何不對嗎?”
宮侍聞言恍然,有些遺憾地小聲道:“原來如此,謝公子有所不知,這靈器是聖主剛被接回妖族時,妖王陛下親手煉制並贈予聖主的。此物是由雪山深處的銀鐵煉成,雖只能使用一次,但一擊摧毀十件血祭邪器也不在話下。對聖主而言,更是意義非常,即便我們日日侍奉在側,也從極少見聖主拿出來過。”
謝衡玉一愣,伸手輕輕碰了碰那些冰涼的銀片。
雖然他早就知道這聖品靈器稀有難得,但卻沒想到,這是竟然是妖王贈予池傾的東西——她們姐妹二人離散多年,這是重逢之時的贈禮,對於池傾的意義自然不必多言。
她卻為他用了這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