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孩子只說是來伺候鶯兒入浴的,一會兒還有事,得一起走呢。”
謝衡玉後退兩步,正欲再說什麼,池傾與那矮個子女孩對視一眼,忽然臉色微變,猛地自榻上站起身,厲聲道:“謝衡玉!不必多言!”
此言一出,那兩個妖族姑娘的表情瞬間扭曲起來,劈手成爪,妖形驟現,直朝池傾撲來:“你果然不是鶯兒!你是何人!”
謝衡玉抬臂一擋,兩掌逼退二人,正要再打,池傾卻不知從何處翻出兩條縛繩遞到他手邊。
謝衡玉沒反應過來,當即接過,破空一甩,幹脆利落地將那兩個妖族姑娘捆成了一團。
池傾坐在一旁感嘆:“頭次見這樣用縛繩的,真粗暴。”
謝衡玉微怔,這才有些意識到這兩根繩在在這處是做什麼用的,竟無言可對:“你……”
池傾笑眯眯地又扔給他幾根繩:“剩下的也快些解決。”
片刻後,待五個五花大綁且被堵了嘴的粽子丟在一處,池傾才從榻上輕盈躍下,走到那矮個子女孩面前,輕聲道:“你還好吧?”
那矮個子女孩聞言眼睛一紅,當即哭了出來:“我們快跑吧!這裡再沒人出去的話,媽媽很快就知道你們有問題了!”
池傾軟聲道:“你別怕她,跟姐姐說那女人怎麼欺負你的。你腳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拂綠欄誰死了?果真扒了皮?做的是什麼法器?”
那矮個子女孩咬住唇,怯生生地朝那兩個被死死綁住的妖族女子看了眼,怯怯道:“我……我不知道。”
池傾有點兒急了,擋住女孩的視線:“都不知道麼?怎麼受傷的難道也不知道?你別怕,好好說。”
女孩一邊搖頭,一邊哭到抽噎:“我們還是快走吧!我真的不知道……腳傷是晨起就這樣了!媽媽說是跳舞沒跳好才會……”
池傾一怔:“跳什麼舞?什麼舞能把腳給跳爛了!”
女孩只來及發出一個音節:“古……!!!”
“轟!!!”只這一瞬間,房頂圓鏡當頭砸落,瞬間便朝著那矮個女孩重重壓下!
火光驟起,天字廂房的大門被猛然炸開!門外,一個高大魁梧的蛇身女人怒叫:“沒用的廢物!還不抓人?!”
池傾眼前頃刻化為一片火海!
草木妖最怕火,池傾後背冷汗直流,當即從頸間摸出儲物鏈,正要取出水系法器抵擋,眼前卻忽地閃過一道劍光!
那劍光很不尋常,平地而起,卻不帶任何殺意和寒意。它分明直沖這火海而來,卻又好似從那火中而生一般,毫無壓迫感地輕輕一蕩,便將火光抹去大半。
然而池傾的注意力,卻完全沒有放在那劍光之上。
她怔怔看著與劍光一同向她而來的男子——謝衡玉一身漢白玉色的直襟長袍,黑發玉冠,雖臉上施了幻術,姿態卻依舊雍容閑雅。他那雙薄霧氤氳般的眸,此刻倒映著熠熠火光,其中的神色是那樣溫柔而堅定。
謝衡玉穿過火海,向她伸出手,掌心溫暖寬大,輕輕一握,便完全包裹住她的。
他對她說話,一如十年前的舊日重現——“沒事的,別怕。”
池傾喉間一哽,不知為何,淚水竟倏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