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會帶我一起回京嗎?”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許是實在難以問出口。
“還有我家的所有人。”她補充道。
江清辭沉吟了半晌,道:“我到時會向聖上呈明,詳述你們一家於牢城營種種境況,條陳所涉罪名已然贖清,依律當判無罪。”
雲舒月有些失望:“可往常從無此先例,但凡來了牢城營的,必是終生不得歸京。”
江清辭抿唇道:“有我為你們陳情,皇上會下令的。”
身後的人沉默了很久,飄來一句:“那他要是不呢?”
江清辭察覺到她的不高興,便問道:“那你想?”
雲舒月道:“你們家不是有權有勢的嗎?便是直接讓皇上將我家宣判無罪,又有何難的。”
只怕那個“讓”字,她想說的是“逼迫”二字。
“或是……用些計謀……”
她緩緩道。
回到院中,江清辭將她放下,伸手輕撫她的臉,道:“你從一開始圖的就是這個嗎?”
他好像問了句廢話。
雲舒月臉一紅,撒嬌道:“不是啊,怎麼會呢,清辭哥哥,月兒一直心悅於你啊。”
她眨了眨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江清辭拿出那張婚書:“若我做不到,這婚書便要作廢,對嗎?”
雲舒月愣愣問道:“那你想讓它作廢嗎?”
江清辭道:“我要你心甘情願嫁給我,若是出於這樣的理由,我還是那句話,無論有沒有這張婚書,我都會像皇上呈明,爭取為你家脫罪。”
更多的事情,他做不了。
“月兒,你現在告訴我,你是心甘情願的嗎?”
若她從前那些與他的親近都是裝的,他也無話可說。
可他不能強求她做她的妻子啊,他以為她對他多少是有些喜愛之情的。
雲舒月點點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還是直勾勾看著他。
“是的,我想嫁給你,我想做你的妻子。”
別的時候江清辭不一定能分得出來,但是現在,他恰好分得出來她在裝。
“雲舒月,講實話。”
雲舒月抹了抹眼淚,咬死了道:“我就是想嫁給你,我想做你的妻子。”
江清辭注視了她很久,點頭道:“好,我當真了。”
她最好是,別有要他求她的一天。
別是真的達成所願了以後,又立刻棄他如敝履。
或是,未能達成她所願,又迅速換了副臉色對他。
他真是怕了她了。
他展開那封婚書,遞到她眼前,指著婚書上的文字,逼迫她:“你照著,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對天發誓。”
雲舒月抽抽噎噎的,望著紅紙上刺目的字,咬著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謹以白頭之約,同擔風雨,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天地為鑒,此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