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誰也不知道他這麼讀書的目的,他們家已經是罪犯了,便是生生世世都是罪犯,他連考場也上不了。
除非皇上親口赦免。
若要皇上赦免,除非證明當初他們沒罪,此路不通。
那便只有另一個辦法,他們家立下更高的功勞,功過相抵,皇上赦免。
若是此路再走不通,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跟皇上攀關系,雲家自然是攀不上皇上的關系,但雲家能攀上江家的關系,江家能攀上皇上的關系。
想來想去,雖然這關系實在是拉得有點遠了,但翻身也不是全無可能。
反正就是出於這麼一點點的可能,雲舒月讓她哥一刻也不停歇地備考科舉,堅信有一天能用上。
“待我們家翻身以後,就算父親不能官複原職,或是官職不如從前,哥哥你也要頂上來呀。”
雲鴻禎很聽妹妹的話,從小,妹妹就是家中備受矚目的孩子,他不能拖妹妹後腿。
“可是妹妹上次說,哥哥好像走錯路了,妹妹是不是想說,哥哥該走武舉的。”
雲舒月堅定搖頭:“不行,走這條路,搞不好是要丟命的,並且咱們大禮朝是以文為尊的,哥哥聽我的也就是了。”
雲鴻禎倒也不是不聽妹妹的,是他學得真的不進腦啊。
第二日一早,雲舒月如願吃到了自己想吃的牛肉餡餅,炸得油滋滋的,剛出鍋,麵皮金黃又酥脆。
牛肉餡兒滲出絲絲汁水,她咬了一口,“咔嚓”一聲,幹脆利落的口感在齒間碎開,香得不得了。
喬婉寧照例過來要了兩個餅走。
“你家姨娘的手藝是真好,我可真羨慕。”
雲舒月問她:“你家姨娘呢?”
喬婉寧搖搖頭:“別提了,我家姨娘全都是嬌滴滴的性子,除了在我父親面前爭寵,什麼也不會。”
一旁的柳姨娘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雲舒月朝王姨娘笑了笑,從不吝嗇誇誇:“王姨娘,來了牢城營,你現在就是咱們家最厲害的人,我最喜歡你啦。”
林書柔無奈地捏了捏女兒的臉頰:“你呀你真是。”
這話一說,王姨娘幹勁兒十足,誓要給二小姐做出更多好吃的。
她從前在家裡一貫是不起眼的那一個,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捧起來呢。
雲明旭在一旁呵呵笑道:“乖女兒,這可多虧你父親我納得好啊。”
瞧瞧他的兩個妾,一個貌美如花,一個心靈手巧。
雲舒月翻了她爹大大的一個白眼:“父親,恕女兒說話不好聽,王姨娘人是好,你以前還有個官做做,王姨娘嫁給你好歹是個主子,你現在還有什麼用處能提供給王姨娘的。”
雲明旭被她說得瞠目結舌的:“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王姨娘連忙拉住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現在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雲舒月拉著王姨娘道:“你放心,等我們一家回了京,定不會虧待你,到時候再好好給四妹妹找一門親事。”
她許是這陣子被王姨娘做的飯給養胖了,少有的願意多管這些閑事。
從前,她一概是不理會家中姨娘和庶妹的。
可現在,雲家落魄,誰對家中貢獻大,她便給誰好臉色,這沒毛病。
至於她爹嘛,她爹雖是罪魁禍首,可也是必要的吉祥物,不得不供著。
待家中吃完早飯,雲舒月叫來詩筠。
詩筠正在外面晾衣服。
“詩筠,我剛來那會兒的破爛衣裳還在嗎?”
詩筠道:“都收起來了,小姐要那些做什麼呀。”
雲舒月道:“你找出來吧,我下個月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