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章 也不知江清辭他們走到哪兒……
“雲家人的做派,實在是辱沒公子!”
祈言跺著腳,很是不忿。
“若要與公子斷了聯系,咱們江家自然是拖累不了他們,何必要那樣做呢。”
江清辭無言,直到看著那些呈列著罪狀的紙張被火苗吞噬,轉頭離開。
祈言跟上去道:“公子,您可又幫了雲家一次。”
“最後一次。”聲音冷且可靠,是他在朝堂上一貫的聲線。
祈言垂頭鬆了口氣,公子看著萬萬不像是為情所困的人,聽他這語氣,應當是放下了。
雲舒月無力斜倚在美人榻上,心緒頗為煩悶,本想著事情她與江清辭私底下解決了也就罷了,父親倒好,非要當眾宣告。
榻邊,四名侍女圍繞著她屈膝而跪,動作舒緩且穩,從暖爐中溫過的羊脂玉瓶中取出精油,沿著肌膚一寸一寸的揉捏。
揉至酸脹處,惹得雲舒月輕哼一聲,隨後又全心沉浸下去。
詩筠道:“小姐,這事兒也怪不著您,您也別太自責了,這世道啊,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了,咱們還算好的,只是撇清關系而已。”
燕窩遞到嘴邊,雲舒月櫻唇一張,將一勺子的燕窩吸溜進去,“我沒有自責,我只是……唉,有點不捨他。”
可她更不捨這錦衣玉食。
詩筠道:“索□□情也已經做了,小姐往前看吧。”
日頭極盛的一天,大街小巷皆是唏噓,昔日高門轟然倒塌,怎能不叫人感慨。
“江家今日淩晨已經上路了,皇上派了三隊兵馬押送。”
“可憐江閣老一把年紀,黔州遙遠又艱苦,走下來這趟怕是活不成了。”
旁人忙捂嘴道:“江家已是罪臣之身,不可再尊稱閣老。”
與此同時,京城東郊的一處別苑裡,彩綢飄飄,繁花似錦。
公子小姐們又聚於一處,雲舒月帶著面紗隱在紗屏後,雙手已撫在琴上做好準備。
肅國公家的公子,名為蘇池逸,是騎著一匹矯健的黑鬃馬來的。
他妹妹蘇櫻,面龐圓潤,眼睛也圓,面板白皙,打扮得像一朵嬌豔牡丹。
今日這局是專為肅國公家的兩位同輩設的,主歡迎之意。
京裡貴人多,大家湊在一起,光是來回行禮也要行上好半晌。
在那兩人走近之前,且在那一輪見禮加寒暄開始之前,琴音空靈響起,狀若無意,就像是一群人本就在此聽雲舒月彈琴一樣。
雲舒月行雲流水地撥動琴絃,指法輕柔,音律緩緩流淌,長長的睫毛隨著動作顫動,高挺瓊鼻被面紗掩住。
弦忽的掙斷了,跳起來的琴絃打在她手背上,她吃痛,忍著沒叫出聲。隨之,琴音也跟著繃住極刺耳的一聲。
一曲未終,她緩緩抬眸,恰好一陣風吹開她的面紗,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瞳仁黑亮,眼角微微上揚。
眾人皆圍著她,包括剛剛到場的蘇氏兄妹。
雲舒月又一次,如她所願的,成為了所有人目光的聚焦點。
還是詩筠說得對,要往前看,江清辭走後,一點也沒給她傷心的時間,迅速籌備起新的行動來了,如今計劃一切順利。
她唇角綻出笑容,起身盈盈行了一個大禮,論身份,她的禮做得到位極了,身子蹲得很低,但風頭,她是絕不讓的,抬眸時,美得驚心動魄。
“臣女見過世子,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