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這天團裡熱鬧異常, 清早的廣播裡響起鼓舞人心的軍歌,大院裡的軍嫂聚集在樓下互相整理著衣服,為一會兒的表演做著最後的準備。
雲落趴在陽臺上, 手裡拿著一個粗糧饅頭啃著,漫不經心地看著喧鬧的人群, 樓下的羅美芳似有所感,順著她的目光回頭一笑。
咳咳咳!
倒吸了一口冷氣, 雲落使勁捶著胸口, 連忙奔回屋裡端起水杯猛灌下去, 這才心有餘悸地回想起她家母上臉上那誇張的腮紅,真是……
等樓下的大隊伍消失,雲落跟白玲他們拿上小板凳, 順著人流往訓練場走去,訓練場中央是臨時搭建的舞臺,舞臺上方拉了一條紅色的橫幅標語。
場上人頭攢動,一片橄欖綠的海洋,連身邊的小夥伴都穿上家裡給準備的軍裝, 老遠雲葉看到雲落, 興奮地跑過來和她打招呼, 然後用羨慕的目光望著這群人著軍裝的哥哥姐姐們。
“喜歡啊,等回去季白哥哥送你一套好不好?”季白看了沒穿軍裝, 卻依舊好看的雲落一眼, 伸手摸摸雲葉的頭, 笑著說道。
雲葉立馬看向自家姐姐, 見雲落微笑不語,眼中閃過濃濃的失望,垂下腦袋拒絕了季白的好意,低聲道:“姐,我去找小夥伴玩了。”
這下換成季白心中一陣失落,白玲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低頭沉默片刻,又笑吟吟地挽著雲落的胳膊,找了一個好位置坐下等節目開始。
半小時後,節目開始了,雲落對表演的內容不感興趣,卻很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聚精會神地看著臺上,雖然沒跟著眾人大聲叫好,但每場結束後的鼓掌到從不缺席。
一個又一個節目輪番上演,輪到何春蔓的時候,雲落不得由衷贊嘆,她的出場很驚豔,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沒有初次見面時的模樣,身姿窈窕,面容水靈白嫩,論模樣身段氣質都已經和邱如雪不相上下。
臺下的戰士吼聲震天,石宏毅眼眸熠熠生輝地望著何春蔓,心口充斥著滿滿的自豪和隱秘的驕傲,突然一道強烈的視線讓他將注意力從臺上轉回。
邱如雪滿臉譏諷的冷笑,冰冷的視線盯得石宏毅無地自容,莫名的一陣心虛令他將頭轉了回去,一瞬間心亂如麻,從開始堅定地想和何春蔓劃清界限,到現在的舉棋不定。
石宏毅不想對不起跟了自己這麼久的女人,同時又對愛慕著自己的未婚妻愧疚,自己只是誰都不想傷害,如此而已,他不明白事情為何會走到這種兩難的境地?
上午觀看節目表演,中午回去吃過飯後,下午是遊園會,其實就是做一些遊戲,雲落去瞧了會兒,便悄悄溜出部隊。
出了部隊,她帶上草帽,徑直向大山的方向走去,上次人多都沒好好往深處檢視,雲落決定去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收獲。
這一年多來,雲落好吃好喝,身體營養跟上了,加上每天都會鍛煉,現在體質好得很,一個小時的路程,她只用了半個多小時便到了山腳。
她一個人腳程就快多了,一邊走一邊將精神力大面積的釋放出去,果不其然發現了很多野生果樹,樹上或多或少掛著成熟的果實。
雲落露出笑容,擼起袖子身姿靈活地爬上樹,然後將成熟和熟透的野果摘取一部分,得給後來人留下一半,饒是如此,她也收獲頗豐。
除了各種野果,她還採了許多蘑菇和野菜,在往山裡走了一個小時後,雲落終於發現一小群野。
雲落盯著那幾只雄赳赳氣昂昂的野雞,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道道關於雞的菜名,突然好餓……
這次她沒客氣,七八隻野雞全部一記精神力擊暈,順帶將周圍草叢裡的雞蛋通通找出來,只留下了兩只活母雞下蛋吃,自家一隻俞嬸兒一隻,其他的丟進空間。
往前走了一段路,又發現零零散散的野雞,雲落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看了一眼便掉頭走了,回去的路上她終於發現了野兔。
抬頭看看天色,雲落獵取了幾只野兔丟經空間,便快步往回趕,好久沒這麼愉快了,她喜歡在山裡尋寶的感覺。
她從空間拿出一隻背簍,把部分水果和蘑菇用芭蕉葉包好放進去,再把依舊暈著的雞用雜草把腳捆起來放在水果上,又放了一層薄薄的野菜再上面,這才往家趕。
對於兩只活雞,羅美芳和俞樂吟並沒感到奇怪,因為在村裡時,雲落就經常帶回這些東西。
“娘,這只放在陽臺上留著給咱下蛋吧,那隻給俞嬸兒下蛋補身體,還有這只死的一會兒您看著辦。”說完用籃子裝了些水果,提起那隻活雞下樓去了。
“行,待會兒燉好雞湯,喊你小葉子送下去,快去快回,小饞鬼。”
羅美芳伸手將她額頭的頭發捋到耳後叮囑她,雲落沖母親做了個鬼臉,一溜煙下去了。
次日部隊比武考核結束,季團長當場宣佈三天後結婚的訊息不脛而走,沒人知道新娘是誰,謠傳說是衛生隊的女兵,也有人說是宣傳隊的文藝兵,一時間眾說紛紜。
季團長不就是季白的父親嘛,雲落聽母親說起這件事時,隱隱想起一件事,呃……要不要這麼狗血?
晚飯後雲落像往常一樣躺在陽臺椅子上,突然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傳來,她微微一怔,精神力擴散出去。
原本熱鬧的大院漸漸靜了下來,各家窗戶都或立著人影,或把身子探出窗外側耳傾聽。
屋裡的爭吵聲顯得清晰了起來,雲落看了一圈便將精神力收了回來,季白的悲傷憤怒的吼聲傳遍大院,幾分鐘後聲音停了下來,一聲重重的摔門聲響起,一切又重歸安靜。
雲落閉眼思忖了片刻,抓起一旁的紙和筆寫幾句話,旋即喊弟弟過來叮囑:“小葉子過來,你去白玲姐家找她,把這張紙條給她,快去快回。”
白玲家住的單元樓離這裡有不近的一段距離,晚上八點多見到雲葉,她疑惑地接過那張紙條,開啟一看就變了臉色。
紙條上寫著:季白與其親爭吵後,被打一耳光後摔門離去。
她神情不定地立了會兒,然後回屋與父母說了什麼,出門後迅速隱入了濃濃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