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害羞的便遠遠望她一眼,低頭與身邊的小夥伴說著些什麼,白玲挽著雲落的胳膊安慰道:“別怕,大家都是大院的,就是好奇過來湊湊,以後就不會了。”
雲落點點頭表示並不在意,卻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回到家時父親繃著臉坐在客廳看報,不過報紙卻是反的,見狀她抿嘴一笑:“爹,我回來了。”
“嗯,習不習慣?老師對你好不好,同學有沒有欺負你?”
“還好,老師不錯,同學們也很友好。”她放下書包頓了頓,忍著笑意:“爹,報紙拿反了。”
雲落說完一溜煙進了廚房,雲建業一愣,再低頭一看,一陣尷尬沉默,還不是擔心她這小沒良心的丫頭。
吃過午飯休息了會兒,雲落背上挎包出門了,學校的課程安排是上午文化課,下午實踐課,所謂的實踐課主要是學生走出學校,參加學工、學農、學軍等校外活動。
學校是一個無産階級陣營,後來的孩子參加少先隊,這時的小學生參加紅小兵,中學生參加紅衛兵組織,經常開批鬥會、憶苦會教育學生不不要忘本。
學校現在的紅衛兵組織與□□剛爆發那會兒相比,性質不太一樣,如果非要說什麼地方不一樣,大概是更溫和些,更多的是形式主義。
今天下午的實踐課是學農,上山栽樹,每個人至少種三棵小樹苗,活動還算輕松,或者說更像是春遊,大家聚在一起嘻嘻哈哈,下午四點活動結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早春天氣涼爽宜人,山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不知名小花,白玲邀請雲落留下一起再玩會兒,早上給她白眼的女生也在,此刻正鼻孔朝天看著她呢,雲落可沒打算湊上去自討沒趣,婉拒後便轉身走了。
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春風送來陣陣花香,雲落陶醉地吸了一口氣,心情很好的哼著歌,順手採了一束帶回家,優哉遊哉地漫步回家。
大院裡曬滿了大小不一的被子,一樓的趙阿姨如往日那樣,正氣急敗壞的吼不聽話的兒子,一隻花貓懶洋洋地趴在牆角下曬太陽,樓裡幾個沒上學的小孩蹲在地上丟石子兒。
雲落邁著輕松地步子,慢悠悠地爬上三樓,掏鑰匙開門,然後推門而入,陽臺上好像坐著一個人,一身筆挺的軍裝背對她在看書。
“爹,我回來了,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回家了?”雲落一邊打招呼一邊問道,往日雲建業都是六點左右才回家,看外面的日頭,現在應該才五點。
雲落放下書包,拿起桌上壺倒了杯水灌下肚,久久沒有回應,她疑惑回頭望過去,手裡的杯子“哐當”掉在地上。
“少白哥哥!”
顧不上碎了一地的陶瓷杯,雲落如倦鳥回巢一般,朝陽光裡笑吟吟的少年飛奔而去。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