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珞走了過來,看見散落在地的信箋,彎腰撿起,略略地看了一遍。
他扶住我的雙肩,目光灼灼地盯著我看,彷彿是給我注入能量。
但是,相比之下,他接下來說的話更能給我力量。
他說道“王芷蘅那邊,我已經安排一個名醫過去了,他是個非常有名的御醫,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唯一能夠信任和依賴的,只有大夫。”
我沒想到,彥珞竟然還在西都為王芷蘅安排了御醫。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當今皇上申請的。
從出事到現在,彥珞一直都在默默地處理著一切的事情,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情緒外露,也沒有過任何的一句抱怨,哪怕是一句吐槽。
他總是這樣,將所有的精力和時間都放在做事上,而不是胡思亂想和無端的情緒渲染上。
他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為我遮風擋雨,給了我無盡的安全感與呵護。
點點頭,我勉強地朝著彥珞笑笑,道了一句好。
我心中那份抑鬱與擔心,稍稍疏散了一些。
儘管如此,我到底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鼓足勇氣又給他們回了一封信,讓王家有了王芷蘅的最新進展或者狀況務必告知我一聲。
王伯父在心力交瘁的情況下終是給我回了信。
王伯父說王芷蘅已經暫時脫離危險了。
他說這老天爺也不知道到底想幹嘛,王芷蘅那麼身體強壯的一個人,病情卻奇怪地不停地反覆著,往往才好轉了一些,便會突然復發。
這些日子,名醫簡直是在跟死神較量,一次又一次地將王芷蘅從鬼門關上拉扯回來,就是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只希望王芷蘅的病情這次能夠徹底穩定下來。
從信裡就能看得出王伯父面對這些狀況該是多麼地疲憊心痛。
沉重的話語,看得我心裡愈發的難受,心似乎跟王芷蘅有感應一般,我能感受到他的痛,也能感受到王伯父的痛。
這次回信不再是寥寥無幾的幾句話,王伯父洋洋灑灑地寫了好幾頁紙。
除了開頭的述說病情,後面的內容有些雜亂無章,但是內容都是跟王芷蘅有關。
王伯父好像終於找到個傾訴的人一樣,足足寫滿了幾大張紙。
他講了王芷蘅小時候有多鬧騰,又講了王芷蘅的身手多麼了得,上陣殺敵的時候完全是以一敵百等等、云云……。
他似乎在反反覆覆的證明,也是在勸說自己,王芷蘅的身體素質有多好。
我看著看著,眼淚便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我趴在紙張上,掩面痛哭。
信箋的最後,王伯父交代道:“漓兒,以後不要再寫信過來了,徒添擔心和難過,只要我們王家人沒給你訊息,那就是好訊息。”
王伯父還說,王芷蘅福大命大,肯定會沒事的,讓我好好保重身體,千萬別把肚子裡的孩子給傷著。
我喉頭裡溢位一聲哽咽聲,死咬著嘴唇利用疼痛感壓抑住爆發的情緒,重重地點了點頭。
點過頭,才忽然意識到王伯父看不到,我面對的是幾張紙張。
等哭夠了,我抹了抹眼淚,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王伯父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