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搬不動彥珞,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請大夫趕過來,便帶著彥離墨衝一般地跑向醫館。
彥離墨雖然人小,可完全不拖後腿,硬是能跟上我的步伐,把大夫請到街角。
大夫說病人是胃出血而昏迷了,暫無性命之憂。
我和彥離墨大大地送了一口氣。
天晚了,街上已經找不到趕腳的馬伕或轎伕了,我不得不再次跑去彥府,叫人來抬彥珞回去。
彥珞終於躺在自己正房的床上了。
大夫開好處方便離開了。
為了不影響彥珞訊息,房間裡的燈調得很暗,彥珞服過藥之後神情安慰些了。
我守在床邊,看著在昏暗燈光下的彥珞。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性感的嘴唇更是沒什麼血色,好似撲上粉一樣慘白。
看到彥珞這般狀況,我的心頓時揪做了一團。
趁著空檔,正打算輕輕地問問彥離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見彥珞突然皺緊了眉頭,微微抬起右手探著空氣道:“莫漓,莫漓,不要離開我……”
他手虛弱地抬著,嘴裡喃喃地一直都是這幾句話。
寥寥數語,卻飽含害怕和慌張,甚至透著一絲懇求。
看著那隻虛弱地抬著的手,我的心一下子就像是被重錘擊中了一樣,瞬間僵硬在了原地,紅了眼眶。
緊緊地握著離離的小手,我強壓著想要握住他那隻大手的衝動,狠狠地咬了咬嘴唇。
血腥味很快便氾濫在了唇齒間,我俯身將離離抱起來,用袖子將他臉上的眼淚擦了擦,我將他往懷裡抱了抱,放柔了聲音耐心地問他事情的經過。
離離說彥珞大概因為心情不好,帶著他在酒樓喝了很多的酒。
彥珞一直腸胃,昨天一整天又沒怎麼吃飯,再加上喝了太多的酒,一下子就導致了胃出血我猜測出來的)。
從酒樓裡出來,彥珞說想去雲裳閣看看。
彥離墨說,他知道雲裳閣,知道我在雲裳閣裡工作,因為彥珞也曾帶他在店外徘徊過。
但還沒走到雲裳閣,就猛地吐了很多的血,還暈倒在地,著實嚇壞了離離。
他們原本就是要去雲裳閣尋我,或者說繼續在店外徘徊,離離看到彥珞不省人事,擔心他的爹爹會就此死去,便急急忙忙地跑去找我。
這個經過我聽得很不是滋味,心裡正在組織語言要對彥離墨說點什麼。
就聽到彥離墨繼續說道:“莫姨,你是我的孃親嗎?”
“爹爹為什麼總是帶我在你家或者你店鋪門口徘徊?”
“我問過爹爹很多次,爹爹就是不告訴我離離的孃親是誰。”
“難道我是野孩子嗎?”
聽聞,我身心抽搐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
垂下眸子眨了眨眼睛,我抹了把眼淚,柔聲道:“離離怎麼會是野孩子呢,離離是彥珞的兒子,是豫宣王府的小少爺。”
“可是離離想要孃親,爹爹也想孃親。”
“莫姨,你到底是不是離離的孃親?”
“如果不是,為什麼爹爹說夢話,總是會喊莫姨的名字?今天爹爹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一邊喝酒,一邊跟離離道歉。”
彥離墨抬起肉嘟嘟的小手擦了擦眼淚,扁著嘴便再次抽泣起來。
我的眼淚也止不住,剛擦乾淨便又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