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池老爺子捱了熊,此刻也是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地喝湯,旁邊池老夫人看著老伴兒倒是識趣,輕哼了一聲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晚飯過後,大家各自回了房間。
趁著樓下沒人,池明諾從廚房裡端了份飯菜,悄悄上了樓,剛才才看到池明言那小子給他發的訊息——
帶飯,不然你即將失去一個弟弟。
“吃飯了,我即將失去的弟弟。”
偌大的房間沒開燈,黑漆漆的,床簾也都拉著,憑著微弱的光線,勉強能看到床上躺了個人。
池明諾“啪”地一聲將燈開啟,瞬間照亮了眼前的事物。池明言趴在床上,屁股朝天,正哀怨地看著來人。
有氣無力。
“這是蛤蟆功?”池明諾掃了一眼他的姿勢,笑著調侃道,“你在房間裡怎麼不開燈?節能減排?”弄得他還以為這傢伙睡著了。
聞著那飯香味,床上的人動了動,眼巴巴地瞅向他手裡的餐盤,張了張嘴,艱難地伸出胳膊,聲音顫抖而嘶啞。
“飯……飯……”
池明諾無語地看著他誇張做作的表演,將那飯食放到桌子上,目光一掃,看到了桌邊垃圾桶裡破碎的椰子殼。
很碎。
“這椰子怎麼碎成這樣?”池明諾好奇地瞅了瞅,抬頭看向床的方向。
然而床上除了褶皺凌亂,根本不見人影。原本還在床上躺著裝餓入膏肓的人,此刻正端坐在桌邊,大口撕咬著鴨腿肉。
滿嘴的油光。
池明言淡淡地掃了一眼那支零破碎的椰子皮,漫不經心地敷衍道,“可能它心理壓力太大,自爆了。”
“……是麼。”池明諾彎了彎唇,故作嘆息,意有所指道,“這年頭當個椰子也是不容易,被吃也就罷了,還得當別人的出氣筒,椰生艱難啊。”
椰子上深深淺淺的凹陷,再加上那不規整的邊緣,滿目瘡痍,一看就是經受過非人的虐待。
多大的手勁兒才能把堅硬的椰子殼禍害成這副模樣。
“嗯……”含糊不清的咀嚼聲,漫不經心地敷衍。
池明諾見他沒什麼過多反應,無所謂地聳聳肩,拾起桌上的雜誌,坐到窗邊的藤椅上,拉開窗簾,讓那月光照進屋內,隨手翻看著讀物。
房間另一端,池明言正努力填飽著肚子,一碗鴨湯下肚,胃裡終於暖了起來,那“咕嚕咕嚕嚕”的響動也跟著停了下來。
愛吃不吃!
腦海中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眼前彷彿又浮現出程恪那張一副漠不關心惹人厭的臉,池明言恨得牙根癢癢,將鴨腿頂端的骨頭當成那人的脖子,咬得嘎吱嘎吱作響,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瘮人。
認真看書的池明諾聽到這詭異的聲音,不明所以地抬起頭,看向那聲源地。
“你在幹什麼?”
跟一隻鴨腿大眼瞪小眼,呃不……骨頭?尤其是那一臉彷彿身負血海深仇的表情,看得池明諾更加莫名其妙。
“你跟鴨子有仇嗎?”
“沒!仇!欣!賞!欣!賞!而!已!”
池明言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道,而後兇狠地一口咬上去。
看得池明諾脖頸一涼。
“小恪恪,你看這個裙子好看嗎?”池瑜趴在床上,晃著腿,瀏覽著助理發過來的禮服樣款,對著幾張圖片看來看去,終是定不下主意。
這次籤售會後好像有什麼宴會,各大網站的金牌作家都會出席,據說場面挺大的,要求著裝必須是晚禮服。
故而當池瑜想穿著毛衣牛仔褲直接去的時候,被老助理狠狠地隔空爆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