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季家的時候，兩邊的路燈剛亮，色還未全黑。幾座洋樓裡都亮起療，家家戶戶飄出飯的香氣。
年歲久的住宅區，總歸是比新心高檔區，多一些煙火氣。
正趕上飯點。
城廷和季璇兩口子不在家，為了慶祝他們歷經幾年發現的研究成果， 課題組今晚聚餐。季明德兩口子帶著季淼淼回了季舅媽孃家過週末。
所以，現在家裡只剩下季老爺子，季老夫人，再加上三個過來蹭飯的傢伙。
這次上門連門鈴都不按了，池瑜看著男人拿著鑰匙熟練開門的模樣，挑挑眉。
“原來你有鑰匙啊。”
還記得這傢伙第一次帶她上門來拜訪時，愣是站在門口按了半門鈴，直到季老爺子親自來開門。那是第一次見季老爺子，一臉嚴肅的模樣嚇了池瑜一跳。
現在想來，可能就是因為程恪自己有鑰匙，卻非要按門鈴，等他老人家開門，老爺子這才有些惱。
“嗯。”
剛開啟門，程明澤率先擠進了玄關，左腳毫不在意地踩上右腳跟，將自己那昂貴的臭鞋隨便踢到一邊，蹬上家居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般迅速。末遼了那兩人一眼，心裡十分嫌棄。
“真是服了，站外面喂蚊子啊，就不能進屋聊嗎？”
可能是他的血甜，程明澤盆友特招蚊子喜歡，就那二人站在門口磨蹭的一會，他腿上已經被咬起了三個大包，癢死了！
一邊抬著腿撓著包，一邊一瘸一拐地進了客廳，到處找風油精，場面一度滑稽。
池瑜和程恪剛進玄關，正慢條斯理地換著鞋子。
“那次，原本是想著有些儀式福畢竟，新媳婦第一次上門。”程恪從鞋櫃裡拿出她的家居鞋，放到池瑜面前。
程恪先生為了改掉她不穿鞋光腳亂跑的毛病，處處都給她備了家居鞋，一進門別的不幹，先換鞋。
反正不穿鞋就回床上聊會。池瑜老老實實換好鞋子。
唔，粉粉嫩嫩的顏色。
微微抬起腳來端詳著，普通的款式，鞋背上是一隻毛絨絨的玩偶兔頭，露著兩顆大白牙，兩隻長耳朵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看起來還挺可愛。
似乎，只要是涉及到她的東西，全都是粉嫩少女心繫粒程恪先生的少女心。
“好了，趕緊進去吧。”程恪看著她一雙腳丫兒正動得起勁，摸了摸她的發，把人攬進了客廳。
季老夫人在廚房準備晚飯，季老爺子在書房，先他們一步進來的程明澤歪在沙發上，手裡抱著果盤，正津津有味地看著動畫片。
程恪拎著食材去廚房幫季老夫人準備晚飯，池瑜坐在程明澤對面的沙發上，迅速反應接住他扔過來的蘋果，抱著啃了一口，兩個人一起傻樂著看電視。
也不知道那是隻狗，還是隻熊的。
這動畫片，看起來有點弱智，但是不得不，還是挺搞笑的。莫名其妙讓人發笑。
聽著客廳裡傳來的陣陣歡聲笑語，季老夫人擇著菜，看了一眼旁邊正處理魚的大外孫，好奇地問道：“兩個傻孩子，笑什麼呢。”
嘿嘿嘿地傻笑。
“大約是在看動畫片。”程恪頭也未抬，淡淡地道。
這兩個人每最安靜最和睦的時候，就是一起看動畫吃零嘴的那一兩個時。倒不是看日漫或者國漫，而是真正的動畫片，少兒頻道播出的那種。
什麼花園寶寶，熊出沒，喜羊羊的，程恪先生陪著看了好幾部，從第一集到最後一集。關鍵是這種動畫片還不是連續劇情，一集一個故事，連出好幾季……
偏偏那兩人看得起勁，程恪先生自然只好陪著。
收拾好魚鱗，去掉內臟，整條魚洗淨，放到案板上準備改花刀。這條倔強的魚，即使是到了這種地步，仍然還殘存著活力，正不死心地翹動著身體。
他們家吃魚從來都是買活魚，裝在半袋子水裡面，從市場提回家，現吃現殺，保持它最大的新鮮程度。雖然有些費勁，但家裡有兩個嘴格外刁鑽的吃貨，糊弄不得。
“辣椒少放些吧，池瑜不太能吃辣。”程恪看了一眼季老夫人手裡那滿滿的一捧朝椒，紅得泛著光澤，開口提醒道。
上次趁他沒注意，池瑜和程明澤偷偷摸摸溜出去吃了麻辣火鍋，吃完當晚，嘴唇腫了，嗓子啞了，整個人上火都快成紅孩兒了。
還敢慘兮兮地犟嘴，理所當然地被程恪先生押回床上，狠狠地教育了一番。兩個都是三不教育，上房揭瓦的型別。
季老夫人聽了外孫的話，將手裡的那一捧辣椒放了回去，只抓了幾根出來，稍微提提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