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等人都叫野狐為大哥,而我卻直呼他的名字,並不是我不尊重他,而是因為劉鑫就是這麼叫的,所以我也跟著這麼叫了。我怕野狐不相信我,所以語氣特別誠懇,也把其中的原因說明,希望他能放過馮千月。
而野狐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我也知道,“斷絕關系”什麼的,一般人並不相信,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吶,馮天道要是知道這事,怎麼可能不為女兒出頭?
顯然,這也正是野狐所擔心的事情,所以再次說道:“野狐,請相信我,我會看著她的,不會讓她和家裡人說這件事情。”
而野狐旁邊的西裝男,則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跟著說道:“大哥,咱們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不可能。一大活人,誰看得住?一天兩天好看,一個月兩個月呢?希望你考慮清楚,千萬別留活口。”
我心裡想,就算你殺了馮千月,現場還有這麼多人,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傳到馮天道的耳朵裡,你能瞞得了多長時間?你總不能,把我們所有人都殺光吧。
我能想到的問題,野狐當然也能想到,所以我繼續誠懇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做出正確選擇。
大廳裡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野狐身上,他是唯一能夠做出決定的人。我又忍不住在想,如果野狐真打算對馮千月做什麼,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護住馮千月的安全。
過了一會兒,野狐似乎做好了決定,並且從懷中抽出一柄匕首。
一看這柄匕首,我的心立刻提了起來,並且稍稍往前跨了一步,擋在了馮千月的身前。而西裝男,嘴角再次勾起一抹奸計得逞的冷笑,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我們這邊。
馮千月雖然嘴上倔強,可真到了命懸一線的時候,也是嚇得不輕,臉色再次變得慘白。我盯著野狐手裡的匕首,說道:“野狐,你……”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野狐突然猛地回過頭去,將匕首狠狠刺入西裝男的腹中。
這個變化,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現場眾人都是一臉呆滯的表情,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連我都有點傻眼了,呆呆地看著這個場面。西裝男也是一臉愕然,那絲冷笑也凝在嘴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低下,顫顫巍巍地說道:“大,大哥,為什麼……”
野狐卻不理他,仍舊一下一下地刺入。每刺一下,西裝男就往後退一步,西裝男退了七八步,野狐就刺了七八下。終於,西裝男扛不住了,“轟”的一聲倒在地上,腹部已經殷紅一片,身子蜷縮成了一隻蝦米,整個人都瑟瑟發抖著,再加上我之前也劃拉了他好幾下,讓他看上去就更加慘了。
直到西裝男倒在地上,現場眾人仍舊沒有反應過來,還是一臉呆呆地看著野狐。而野狐卻像沒事人一樣,將匕首一收,便回頭朝著我們這邊走來,一直走到馮千月的身前,才微微躬身,輕聲說道:“馮小姐,您看這樣能解氣嗎?”
野狐這句話一出口,現場眾人這才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原來是給馮千月解氣!
即便我沒和野狐這幹人打過交道,也知道西裝男是野狐的得力手下、忠實心腹,剛才談到我受傷的問題時,野狐都輕飄飄地一句“都是誤會,以後說開就好”給帶過去了,也能說明他是很護西裝男的。
可是現在,野狐為了求得馮千月的諒解,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地把西裝男給捅了,而且下手幹脆、果斷,毫不拖泥帶水,自己的兄弟說捅就捅,足以說明此人多麼狠毒!
就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我,額頭都忍不住悄悄流下幾滴汗水,我見過的大哥都是對敵人狠,哪有對兄弟狠的?話說回來,他對自己兄弟都這麼狠,對待敵人豈不是更加可怕?
馮千月也有點被嚇到了,面對野狐的問題沒有及時回應,呆愣愣地沒有說話。
野狐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看來是不夠啊。”
野狐說完以後,便再次抽出匕首,回頭朝著西裝男走了過去。西裝男已經身受重傷,看到野狐再次過來,也是掙紮著往後退去,口中急切地叫著:“大哥,不要……”
這時候,馮千月也反應過來了,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鬧出人命,面色慘白的她連忙說道:“不,不用了……”
野狐回過頭來,看著馮千月說:“夠了嗎?”
“夠了……”馮千月輕輕舔了舔唇,還吞嚥了一下喉嚨,目光也移到一邊去了,似乎都不敢正視野狐了。
野狐笑了起來,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的,馮小姐原諒就行,那這件事就翻過去了,希望馮小姐也別和家裡人說了。”
野狐的聲音很溫和,面容也很和善,看上去像個親切的鄰家大哥哥,實在很難想像剛才就是他出手捅了自己的兄弟,和之前兇狠毒辣、不留情面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嗯……”馮千月輕輕應了一聲,面色更蒼白了。
處理完這件事情以後,野狐又看向了我。我知道他什麼意思,便沖他點了點頭,攙扶著受傷的馮千月和郝瑩瑩往外走去,蚊子他們也互相攙扶著跟在我的身後。
出門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還在地上呻吟著的西裝男,他的血越流越多,甚至在地上蔓延開來。雖然這家夥也是惡人有惡報,我也一點都不可憐他,可是想到剛才野狐下手時的狠毒,還是讓我有點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