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夠了嗎?”周嘉遇太瞭解白果了, 她是一個相當驕傲的人,不會在經歷過欺騙與背叛後還聯系他, 除非說,她知道了真相, 但他並不想因此就和她在一起,仇家的事還未解決,他沒有和她在一起的資格, 他對她冷言冷語, “哭夠了就回去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
白果非但沒走,抱著他的手反而緊了緊,“我不走,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送胃藥幫我修車暗裡一直照顧我的不是小華是你吧?我居然那麼傻, 現在才想到這一點。”
周嘉遇閉上眼,輕輕嗅了下她的發,香香的, 甜甜的,他眼神溫和了許多, 她的腦袋埋在他懷裡,她看不到他的臉,因此他沒掩飾此刻的溫柔表情,但是聲音卻還是冰冷地不帶有任何感情,“和我分開的日子,你過得不好吧?”
白果知曉他沒有背棄自己, 他所有的好她都想起來了,她怨了他七年,忘了他也曾為她遮過風擋過雨,忘了他把她從彭家救出來的英勇,此刻她窩在他懷裡,想得全是他對自己的好,她沉浸在被愛的安全感裡,軟糯糯地撒嬌,“很不好,每天都很難過,最怕自己閑下來,會忍不住想你,想和你有關的一切,想得我抓心撓肝。”
周嘉遇的表情有多溫柔,聲音就有多冷,“白果,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愛你,如果我愛你,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和愛人分開的滋味太難受,沒誰能做得到的。我之所以和你分開,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都是因為我不夠愛你,確實對你有幾分喜歡,但那可以割捨。”
“你不用說這些話氣我,我已經誤解你一回,不會再犯第二次錯。”白果抬起頭看他。
察覺到她的動作,周嘉遇立即斂去了溫和的氣息,重新換上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神態。
無所謂了,白果此刻已然很相信他,不管他做什麼表情說什麼話,她都不會再傷心了,她非常確定,周嘉遇是愛著她的。
她越發感覺自己對不起周嘉遇,“對不起,我口口聲聲說愛你,卻沒有真正的站在你的角度考慮過,這次不管你說什麼,我多不會離開你了。”
周嘉遇眼神閃了閃,有動容的跡象,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你確定我愛你?”諷刺的語氣。
“你第一次離開我的時候,我自殺過一回,吃藥,被林凝和沈雲舟發現及時送到醫院,沒死成。”白果頭一回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軟弱一面,她是個沒安全感的人,不喜歡把自己不好的情緒展示出來,怕人笑話,可是周嘉遇不一樣,他能為她想那麼多,怎麼會看她笑話呢?因此她很坦然的把自己的過往說給他聽。
周嘉遇臉上有震驚的表情呈現,白果伸手撫向他的眉頭,將他皺起的眉毛抹順,“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要挾你必須回報我,也不是炫耀我有多愛你。我只是想說,你不要因為所謂的為我好而離開我,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你不要我還讓我痛苦的,比死還讓我難受。你要真為我好,就不要再推開我了好嗎?除非你真的不愛我。”
她惦著腳尖站起來吻他的唇,他本來想閃躲,她雙手攬上她的頭,固定住不讓他躲,雙唇觸碰的瞬間他身體變得僵硬。
她溫柔而繾綣的吻他,慢慢地,她感到他的身體放鬆下來,然後,他你上了她的下巴,“張嘴。”
還是一樣的霸道。
吻得很深很用力,一吻畢,她的嘴唇腫脹得有些疼,心裡卻甜甜的。
周嘉遇緊緊地抱著她,“錯過了你,我再不會遇到對我這麼好的姑娘了,我怎麼會不愛你呢?”
白果很擔憂,如果不是很嚴重的事,周嘉遇不會推開她的,“跟我講一講,你遇到了什麼事?”
他的生活裡到底發生什麼恐怖的事兒呢?能比當年的綁架案還可怕嗎?
“上一輩兒的事兒引起來的。”周嘉遇把她打橫抱起,報到床上,在她身邊躺好,她的腦袋窩在他肩膀上,他鼻息間都是她的氣息,讓他安心不少,“當年咱父母單位有個叫安申的小領導包養情婦,安申媳婦兒知道後受不了打擊自殺了,安申花了許多錢打點關系,打算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把這事兒瞞過去。安申媳婦跟我們家沾點親,她家人找到我家裡來,求我們幫她討公道,我爸媽商量了一晚上,覺得不能置之不理,要不良心上過不去。於是把安申給揭發了,安申被開除黨籍並開除公職,他的職位後來被我爸過,她有點印象,她沒有插話,安靜地聽周嘉遇講話。
“安申從此記恨上我家了。我小時候那場遭遇的綁架,就是他和他女兒策劃的,雖然他最後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他是從山區裡出來的,在90年代,窮鄉僻壤裡出來個大學生簡直是奇跡,他是典型的鳳凰男,他發達後,整個村的人幾乎都要靠他扶持,不少人出來找工作都是他安排的,他和他女兒進了監獄,村子的人沒了靠山,又回到為謀生存而犯愁的生活,由奢入儉難,他們都不習慣,心裡怨氣很大,覺得是我們破壞了他們的好日子。”周嘉遇閉了閉眼,“於是就有了後來的入室搶劫殺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