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相愛過的, 曾經那麼親密無間相處過,白果自然能感受到他今天有些不對勁兒, 他不是個喜歡口頭上佔便宜的人,這會兒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調侃她, 似乎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白果聰明,遇事想得也多,她思索了會兒, 開口叫他, “周嘉遇。”
周嘉遇細細地打量她,能這樣光明正大和她接觸的機會不多了,他格外珍惜,“嗯?”
她側過頭看他, 極為認真地審視他的表情, “你是不是惹到什麼麻煩?”
周嘉遇沒想到她那麼快就會覺察到一些事,他欣賞她的敏銳,卻不想她繼續深究, 所以只是懶洋洋地挑了下眉,“怎麼說?”
他和身邊的人接二連三出事, 擱古時候就是正兒八經的災星啊,但這話說出來不太好聽,比較傷人,白果整理了下言詞,不至於讓他感到不自在,“你身上發生的意外似乎有些多。”
輕飄飄一句話, 砸得周嘉遇心裡一沉,他不想讓白果卷進來,故意錯誤理解她的話,只當她是再說被當事人打這回事,“幹我們這一行被打不很常見?你們醫生應該也深有體會。”
顧左右而言他的態度讓白果皺了下眉。
她很認真,他卻放蕩不羈。
話不投機半句多,白果沒繼續往下說。
她不太高興,一路沒說話,她性子比較固執,周嘉遇怕要是哄她的話,她會繼續剛才的話題,因此也只是沉默,在一旁安靜地看她。
他視線細密而綿延地在她身上游走,看她細長的眉眼精緻的唇,白嫩的脖頸修長的手……
停好車後白果將輪椅和周嘉遇給包子買的禮物拿出來,等她調整好座椅,發現周嘉遇還沒下車,她把輪椅推到車旁,開啟車門,“快一點,早看早走。”
她的青春期幾乎都是在他身上度過的,他用行動教會她一個詞——矜持。
不矜持的下場就是被他說丟就丟。
雖說她依舊活得自我,沒有給自己定下這些條條框框,但是在他面前,總是想要扳回一城,勢必要將矜持進行到底,再不能給他倒貼的感覺。
雖說是夏季天黑的晚,但到底時間擺在這兒呢,八點後就是夜,他一個男同胞在她房間裡說不過去。
周嘉遇先將打著石膏的腿邁出車外,身體剛剛抬起有很快掉回座椅,“一條腿不好發力,你幫幫我。”
白果彎腰伸出雙臂去扶著他的手臂,他順勢將雙手放在她肩上,她沒有用多大力,就把他扶了出來,將他往輪椅帶的時候他身體卻一歪,整個人撲在她身上,將她抱了個滿懷。
她的臉被迫貼在他胸口上,他的擁抱很用力,她被裹在他懷裡,他的氣息霸道地籠罩在她周圍,她明明不是嬌小的體型,在他懷裡卻總會有小鳥依人的感覺。
他的懷抱熟悉又陌生,白果好像瞬間回到了七年前,她有短暫的迷茫與意亂情迷,緩緩閉了下眼睛,不是沒有留戀的,只是她更清楚,兩人早已是過去式,她睜開眼,眼神清明銳利。
上車前他也是這樣,藉著自己受傷不方便非得讓她扶著他,現在故技重施又來一遍,還蹬鼻子上臉地抱了她。
她聲音冷冷地,“自重啊,周嘉遇。”
周嘉遇沒想去壓她的底線,看她抗拒,於是松開她後退了一點,面上有得逞的愉悅,“抱歉,單腿站沒力氣。”
說是道歉,臉上卻沒幾分歉意。
皮得白果不想理他,“……”
他們才剛到門口,就聽見急促大聲的喵叫聲,“喵~喵~喵~”
一聲比一聲激烈,白果下意識加快了腳步走到門前,一邊開鎖一邊叮囑周嘉遇,“包子一點老年貓的意識都沒有,總覺得自個兒還是當年那個小奶貓,一言不合就扯著嗓子嚎,叫得時間稍微長點就得咳嗽,你呆會兒好好哄著點,它想幹嘛你就如它願,可別跟小時候那樣捏著罐頭不給它吃故意逗她玩兒,它現在不能激。”
周嘉遇想,如果他沒有遭遇這堆破爛事兒,他肯定會回她一句,“包子最希望我當她爹,既然要讓它如願,你看什麼時候咱倆領個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