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疑惑地望了周嘉遇一眼,周嘉遇指了下臥室,“裡面有個姑娘,她身上衣服還濕著,麻煩你幫她換身幹淨的衣服可以嗎,替換的衣服在床頭放著。”
衣服是白菜送來的,不止送了衣物,連洗漱用品都送來了,周嘉遇甚至還從裡面看到了一小盆玫瑰花瓣……
白菜樂呵呵解釋,“我姐泡澡的時候喜歡放花瓣。”
竟然是讓白果長久在這住的意思。
周嘉遇把白果帶回自個兒家裡,完全是顧及她名聲,她身上那些斑斑點點,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怎麼回事兒。他打算的是給白果換好衣服直接讓白菜把人接走,可白菜沒這小子,非但沒接她走的想法,還忙不疊把她往他這裡送,大有借機訛上他的意圖。
白菜得知她姐沒多大事放下衣服急吼吼就要走,白菜的意思賊明確,“哥,你給我姐把衣服換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走前還對周嘉遇眨了好幾下眼,就差明說讓他好好安慰安慰他姐必要時可以以身相許了。
來到及離去速度之快,周嘉遇都沒開口說話的機會, “……”
怎麼做個好事兒都那麼難呢!
白菜聽說白果跟周嘉遇好的時候,就覺得他姐簡直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他生怕周嘉遇跑了,恨不得立即把白果打包好送周嘉遇床上去。雖然說過程不太如人意,但他姐總歸是躺在周嘉遇床上了。
什麼是因禍得福?這就是啊!
林凝進了臥室,才發現床上躺著的女孩兒是白果,她走近觀察,白果好像睡得很熟。
周嘉遇特別注重個人隱私,林家跟周家關系那麼好,她進他房間的次數用手指都數的過來,記得小時候有次感冒吃了藥,到周家玩兒的時候犯困,那時候睡得是客房,周嘉遇對她好是有目共睹的,就這都還沒讓她睡他的房間。到現在她都不清楚他臥室究竟長什麼樣兒,他的床更是碰都沒碰過。
但現在,白果卻在周嘉遇床上,聽她均勻的呼吸聲,貌似睡得挺安穩……
林凝用不是很聰明的腦袋瓜兒聯想了下最近發生的事兒,隱約琢磨出了點兒東西,她掀開一點被子,看到白果身上被撕破的衣服和身上曖昧的痕跡時呆住了,腦子裡蹦出很多不好的想法,她搖了搖頭,不想去妄加揣測。
她伸手去脫白果的衣服,手指才剛碰到她的肩膀,白果眼睛倏地一下睜開,驚恐地推開了她的手,“……”
等白果看到是林凝的時候,臉上的慌亂才慢慢褪去,藥力還沒完全過去,她腦子有點鈍,她記得周嘉遇來了,然後就暈過去了,怎麼這會兒成了林凝,“林凝?”
林凝向她解釋,“你醒啦?這是幹淨衣服,我幫你換還是你自己換啊?”
白果眼珠轉了一圈,環顧了下四周,認出這是周嘉遇的房間,她緩緩想了會兒,隱約猜出個大概經過,換衣服這種事兒那麼親密,要是周嘉遇給她換還行,她能趁機吃吃豆腐,其他人就算了吧,怪不好意思地,“我自己來吧。”
林凝一直在注視白果,她親眼看著白果打探這個房間時熟門熟路的眼神,猜到她對他的房間很熟悉,這印證了她之前的猜想,她試探著問,“小果,你和嘉遇,你們兩個……”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比較合適。
白果平時心事掩藏地深,是單純不喜歡暴露自己的情緒,現在林凝提起,她大方的承認,“我喜歡他。”
喜歡周嘉遇不是一件丟人的事兒,而且林凝不是會把秘密外傳的人,她索性對她說了實話。
林凝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她實打實是個軟妹子,第一反應是不同她搶人,“噢,那我得離他遠一點,該避嫌了。”
卻也在意料之外,她原以為林凝多少會有些醋意,周嘉遇對林凝多好啊,可以說是從小到大把她捧手心裡。別的不說,如果是白果被一個人寵這麼多年,她肯定會把這個人當自己私有物,就算不愛,要是被其他女人搶走,心裡也會反酸,跟丟了陪伴自己多年的洋娃娃似的。
可林凝這麼一個心思敏感的小姑娘,現在只是說不會同她爭,一點兒怨氣都沒有,這不太附和常理。
白果意識到或許她把林凝想得太弱,林凝要麼是心軟得一塌糊塗,要麼就是心機很深……
林凝似乎比她還要極端。
林凝沒多呆,也沒多問,看白果沒多大事兒就先回去了。
她消失在白果視野之前,白果一直在按理窺探她的表情,她始終是淺笑著的,可能是怕打擾到白果,走路時都輕點著腳尖,盡可能減小發出的音量。林凝在白果的記憶裡,時時刻刻都是禮貌又不失分寸的。
林夫人將林凝教育的很好,白果這樣笑著,忽然有點兒羨慕她,但也只是一瞬間。
周嘉遇去看白果,白果怕自己再睡過去,半坐在床上,瞪著眼兒瞧著他邁著兩條大長腿往她跟前挪,藥力未散,表情有些呆,沒之前那麼靈。
白果難得笨拙一回,周嘉遇再想到她之前頤指氣使的得意樣兒,忍不住笑了一下,虎落平陽吶這是,他同她打招呼,“呦,醒了。”
白果聽出了他聲音的嘲笑,心裡卻鬆了口氣兒。在彭家,她有段時間是睡過去的,直到周嘉遇來到後叫醒她,她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經歷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本來還挺擔心,現在看周嘉遇還有心情笑她,那就代表她沒吃什麼太大的虧……
她沒計較周嘉遇對她的惡劣態度,“那邊什麼情況?”
“手機給你拿來了,合同已撕毀,攝像機砸掉,他房間內可以找到的錄影都已經銷魂,電腦和郵件都已經清空。”周嘉遇先把事情大致說了一下,算是安慰她這次的事兒有驚無險,安慰完,就該算賬了,他視線鎖住白果,眼神深邃明亮,“至於怎麼給彭長旭苦頭,咱們等會兒商量,現在我有話要問你。”
他表情挺鄭重的,周嘉遇長相本就略嚴肅,他認真起來很容易給人産生壓迫感,是一個氣場很強的人,看得白果心抖了抖,好好地,怎麼忽然要跟她算賬?
直覺周嘉遇接下來的話可能不好聽,白果思索了一下,垂了下眼皮,想借著裝睡躲過去。
周嘉遇眼疾手快伸出食指點在了她的下巴上,托起了她低下去的腦袋,強迫她直視他,“白果,事發時明明我就在你對面,為什麼不向我求助?”非要舍近求遠去給一個初中的毛頭孩子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