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笑的時候五官顯得猙獰,因此他臉上常掛著笑,會顯得他好相處一點。
他看著白果簽完兩份合同,點了根兒煙,有綿薄地煙圈兒攏在他臉上,他往後坐了坐,把背靠在沙發上,將臉隱在白茫茫的煙圈裡,眼神卻鋒利的像把刀,劈開層層白霧釘在白果身上,目光越來越深,“外頭天色有點晚,你一個小姑娘自己走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白果敏銳地捕捉到他在她身上投來的視線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之前他都是很客氣的和她交流,分寸感把握得不錯,沒有讓她覺得有什麼難堪,因此她才和他簽了合同。
但現在……
他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肆無忌憚了。
白果正想拒絕他,媛媛出來了,她直直走到彭長旭面前,“爸爸,我頭有點疼,你能陪我去趟醫院嗎?”
白果跟媛媛在一起一上午,沒發現她有什麼不適,媛媛顯然是在幫她解圍,她感激地看了媛媛一眼。
媛媛一出來,彭長旭立即把煙掐了,“我先去送白果,回來的時候正好順道把王醫生接來家裡,讓他幫你檢查一下。”
媛媛聽到他的話,臉色大變,嗓門拔高了不少,她很生氣也很失望,“我難受,你不能現在送我去醫院嗎?”
彭長旭眼神直直地盯著媛媛,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眉頭一點點皺起來。
白果再呆下去尷尬,讓他們父女兩個好好聊,她這個外人在不太好,“彭先生你陪媛媛吧,我剛好有同學在附近,我和他一起回去就好了,謝謝您得好心,我先走了。”
彭長旭輕聲對媛媛說,“媛媛,去送送你白老師。”態度似乎軟了下來。
媛媛把白果送到門外,她挺有禮貌,“白老師,到家了跟我說一聲呀,我好放心。”
大門關上的瞬間,白果聽到彭長旭嚴厲地喊媛媛,“媛媛,過來坐。”聲音極為不悅。
“……”白果覺得這父女倆有點怪,心想得多留個心眼。
再次來到彭家的時候,只有媛媛一個人在家,偌大的別墅裡收拾地異常幹淨簡潔,地上連個多餘的頭發絲兒都找不到,沒有多少油煙味和生活的痕跡,顯得空蕩蕩地,給人一種略帶陰森地涼颼颼感覺,白果隨口問了句, “保姆呢?”
媛媛不自然地愣住了,過了會兒才說,“她今天休息。”
白果仔細看了她一眼,見她抿了下嘴唇,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她從她臉上嗅到了心虛,“媛媛,你有話想要對我說嗎?”
媛媛低頭沉思了下,“沒有呀,來上課吧。”
忙碌起來時間過得異常快,四個小時一眨眼就過去,白果看著正皺著眉認真解題的媛媛,心想也許是她多心了,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壞心呀。
有推門聲傳來,應該是彭長旭回來了,白果幫媛媛改題,就當沒聽見動靜,人家親閨女都沒動,輪不上她給僱主獻殷勤,而且這個老闆最近行為有些不對勁兒,她還是能離他遠點就遠點吧。
沒一會兒功夫,彭長旭端了兩杯茶進來,先遞了一杯給白果,笑容是商業化的那一套,客套有餘親近不足,單純是老闆對員工的態度,“講了半天課,累了吧,來喝點茶提提神兒。”似乎又回到了白果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客氣嚴肅,帶著些許距離感。
然後他把另一杯放在媛媛身前,“來,媛媛。”
彭長旭端出老闆範兒來,白果反而覺得輕鬆了一些,本來他們就是僱傭關系,理應有合適的距離,“謝謝。”
彭長旭邀請她品茶,“剛摘不久的茶葉,外頭涼了會兒才端進來的,現在可以喝了,來嘗嘗味道怎麼樣。”
白果不懂茶,為了給彭長旭一個面子,她端起來輕輕喝了一小口,“很香。”
她跟人說話的時候喜歡正視著對方,她這麼一抬頭,對上彭長旭的眼睛,頓時毛骨悚然,不知何時,他眼裡那份長輩的親切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是渾濁地、赤|裸|地慾望,就連他的笑容,都帶了份兒奸詐出來。
白果警覺地意識到不對,她不過喝了口他遞過來的水,他就變了臉,臉上有得逞後的得意。她看過太多女生被男人迷|奸的新聞,她心猛地一沉,這一刻她感到手裡的茶熱得燙手,她的身體卻因為恐懼而一陣陣地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