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周嘉遇的聲音,白果略微鬆了口氣,她繼續往外看,原來是他們中的某個人不會游泳,誤進了深水區,嚇得不行,其他幾個手忙腳亂把他拉到臺子上。
“操!哥,咱整不了他,這小子警覺地狠,我們進來的時候他穿好衣服整準備走,我們過來他就跑開,衣服都沒脫,一頭紮進深水區了,我們都不會游泳,沒法抓,怎麼辦。”
“幹等,我就不信他不出來。”
“哥,趕緊走吧,感覺要出人命。”被人從水裡拉上來的男人直打哆嗦,“我親眼看到他跳下臺子的時候崴到腳了,我剛才下去抓他那會兒看到他腳脖子都腫了,現在他又浸在深水區不出來,我不會淹死在裡面吧。”
他可不想背上人命啊,現在哪能靠等的啊,腳踝扭到了,人還遲遲不出水面,多等一秒都可能出人命啊,“哥,現在怎麼辦?我好怕出人命啊!”
“能怎麼辦?水那麼深,你救啊!你會游泳嗎?剛才追他的時候老子就差點淹死!我是不會在下水了,反正是他自己跳得,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白果想,沒聽下去的必要了,他們不會救他的,現在每拖一秒,周嘉遇就多一分的危險。她跑出去一個猛子鑽進深水區去救人,無比慶幸學了游泳。
當初她學習游泳,還是因為周嘉遇。
那年高一週嘉遇剛進學校,名聲還沒壞,很多小姑娘喜歡他,得知他喜歡游泳,也跟著往游泳館紮,白果無意間看到有個小姑娘游泳的時候碰到他身上之後,也開始學游泳,專門在周嘉遇旁邊遊來游去,誰要想靠近他,她就使勁兒撲騰,濺起老大的水花,旁邊的人都會連連閃開,兩回以後,周嘉遇出了泳池,再沒來過游泳館,直到後來他被稱為混混,沒誰願意對他多加親近後,他才重新回來游泳。
白果猛然出來,把幾個混混嚇壞了,不過他們更多的是驚喜,他們正愁無路可走,就蹦出來個背鍋俠,“走,趁現在趕緊走,不管她能不能把人救上來,都跟咱們沒關繫了。”
白果摸到周嘉遇的時候,他已經有昏迷的趨勢,她抓著他的手腕,把他往淺水區拖,拖到安全區域她可以站起來後,立刻把他連拖帶推地搬到臺子上。
游泳課的時候老師講過要怎麼急救,她松開他的衣領,不斷地擠壓他的肚子,把他嗆進去的水給吐出來。
她又急又怕,他的身體冰涼,漂亮的眼睛此刻閉得緊緊地,高大的男人此刻顯得無比脆弱,她一下下用力按著他, “周嘉遇!你沒事兒吧?周嘉遇!”
白果傷心得要命。
她還想看著他頭發是如何慢慢變白,就像當初看他從小矮子一點點長到需要她仰望的高度那樣。
白果有很多秘密,她掩藏得很好,從不為人知,其中之一,就是她喜歡周嘉遇,但很明顯,周嘉遇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他有太多反感她的理由。
有件事周嘉遇從不會主動去想,那是他名聲毀掉的開始。
他像往常一樣游泳完畢走到更衣室拿洗漱用品準備去洗澡,剛開了衣櫃他直覺不對,鬼使神差地,拉開了對面洗浴間的簾子,意外地看到了躲在裡面的女孩兒。
女孩兒戴著口罩和帽子,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念她的名字,聲音裡帶著濃濃地戒備,“你又在耍什麼把戲,白果。”
白果很吃驚,雙手環繞著抱在胸前,一副擔驚受怕地表情,“你怎麼會在女更衣室?”
周嘉遇同她認識十六年,她每次出現他面前,都是奔著算計他來的,他居高臨下望著她,不信她的鬼話。
白果臉不紅心不跳,把偷窺說得光明正大,“我想看看你。”
“……”
白果是被周嘉遇抓著脖子提出男更衣室的。
她剛被攆出來,他就把門給關上了,發出老大的一聲“啪!”,一點情面都不留。
她總是被他拒絕,習慣了,沒什麼悲傷,只是有點小失望,蹲了那麼久,居然沒看到想看的畫面,揉揉脖子轉身想走,才發現幾個剛好結伴而來的男生目瞪口呆看著她。
他們看到了她被趕出來的囧樣。
“……”白果心想,幸好戴了口罩, “求求你們,千萬不要把周嘉遇逼我進男更衣室的事說出去,不然他不會放過我的。”
說完她迅速跑出去。
那天的白果也只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沒成想,不過當天下午,周嘉遇在男更衣室淩虐女同學的事兒就傳遍了校園……
周嘉遇恨死了她,見了她就跟不認識一樣,一句話都沒跟她講過,不管她怎麼哄他,他都當沒聽見。
有同學看到他跟白果針鋒相對,又是一波大新聞,“你們看到沒?周嘉遇居然連白果都欺負,那可是咱人見人愛的小甜心啊,都跟他又不愉快,看來他人是真不行,連白果都跟他玩兒不到一塊兒去。”
好大一鼎校園霸王的帽子扣下來,周嘉遇冤得不行,但他多驕傲的人啊,並沒有解釋過什麼,清者自清,他犯不著去堵悠悠眾口,更何況他也堵不上。只是面對白果的時候,躲避得更快了,完美演繹什麼叫避之如蛇蠍。
無往不利的白果在周嘉遇這吃了癟,難免就有些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提起周嘉遇,說出來的話都是損他的,導致所有人都以為她看周嘉遇不順眼。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來,果兒,咱們握個手。”沈雲舟沈公子每次在她吐槽周嘉遇的時候都倍兒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