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媽媽說著，紅了眼眶，忍不住開始掉眼淚。
項爸爸環過她的肩膀，低聲安慰。
項喬蘊和千默默不好在裡面打擾，就悄悄退出了病房。
兩人脫了無菌服去醫院的樓頂。昨晚下了一場大雪，這會兒雖然出了太陽，白雪也在屋頂堆積成一片，還沒有化掉。
千默默蹲著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積了一層的白雪，“項老師，奶奶以前真的去土匪寨救過爺爺，還殺過土匪嗎？”
“不知道。”項喬蘊把她拉起來，“奶奶以前也不說，就是記事不清楚之後才開始說。媽說那些都是話本里的事情，爺爺在世的時候我問過，爺爺也只是樂呵呵的，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不過項家幾代為官，家族底蘊豐厚，爺爺年輕的時候也確實有些不著調，又喜歡跟幾個朋友上山打獵。那種混亂年代，被土匪綁票抓回寨子裡，也不是沒有可能。”
千默默笑了，“我覺得奶奶說的是真的。奶奶剛才清醒的時候，我在奶奶身上看到了氣場，那可不是大家閨秀的氣場。”
“就跟你剛才一樣？”項喬蘊把她的手拉過來握在掌心暖著，“那麼涼還捏雪，也不怕凍傷手。”
“沒那麼嬌氣。”千默默嘴上這麼說，也沒把自己的手拿出來，由的他暖著，“我那個都是自己琢磨演技的時候琢磨出來的，是不是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是。”項喬蘊看她，“我爸都被你震住了。”
“啊？沒有那麼誇張吧？”
“說震住是有點誇張，就是挺意外吧。”項喬蘊笑了笑，“估計我爸和我媽當時心裡想的就是，看著挺漂漂亮亮的姑娘，沉下臉來也像是個狠角色啊。”
千默默乾笑，“沒有沒有，過獎了過獎了。”
“還當誇你了？”
“那可不。”不過她身上的那種殺氣要真解釋起來，還真解釋不過去，千默默轉了話題，“對了，媽和奶奶一個姓？”
“嗯，都姓喬。”
“是遠親？”
“不算親戚，不過家裡或多或少有那麼點關聯。”項喬蘊說著，兜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喬媽媽。
“媽。”項喬蘊接通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喬媽媽帶著哽咽的聲音，“喬蘊，奶奶剛才在睡夢中走了。”
項喬蘊神色一僵，腦袋裡嗡了一聲才找回聲音，“我們就在樓頂，馬上下去。”
千默默也聽到了喬媽媽說的話，緊緊抓住項喬蘊的手，“項老師，奶奶今天98歲，又是在睡夢中安詳離去的，算是喜喪，你不要太難過。”
“我明白。”
有些事情雖然明白，但至親的人離開，那種悲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他們兩趕回病房，喬媽媽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項爸爸正在安慰。
喬奶奶躺在床上，臉上的神情十分安詳，面容上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項喬蘊兩步上前握住喬奶奶的手，他低著頭也沒說話，千默默上前扶住他手臂，無聲的安慰他，就看到大顆大顆的眼淚從他低著頭的位置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千默默心裡一痛，也紅了眼眶，“項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