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來的時候,蘇秦還在緩慢的移動中,瞧見蘇秦這架勢,驚得不行。轉念一想,這該不是假動靜吧!“我瞧著這娘子很平靜的樣子,是不是肚子根本就不痛啊!”
李氏在一旁心疼的不行,又聽穩婆說了這話,回道:“你是不知道我這閨女,最愛逞能,你當她不疼呢,這不是強忍著呢嘛,怕的就是我們這些人擔心,你瞧瞧她那額頭上的汗水,哪裡有一點是做的了假的呢!”
穩婆一看,還真是。心裡暗暗稱奇,給人接生少說也有二三十年了,咬牙堅持著不喊痛的還是頭一個。生孩子的痛,她又不是不知道,實非常人所能忍。“這痛也不是說忍就能忍的,這娘子還真是有本事!”
白野就在一旁站著,聽到穩婆的話以後,就更心疼了!“蘇秦,你要是痛的話就喊出來,別忍著!”
蘇秦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知道白野這是在心疼自己,轉頭沖著白野強擠了一絲笑,搖頭道:“沒事,能忍,我要儲存力氣待會好生産,你甭擔心,去幫張添燒水去吧!”
其實,燒水哪裡用得著這麼多人,蘇秦這是害怕白野擔心,故意支開他,看不見心裡總會好受一些的!白野哪裡肯走,不容反駁道:“有張添和白蓮在,哪裡用得著我呢,我哪也不會去的,我要陪著你,直到孩子出生為止!”
蘇秦和李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穩婆說道:“那可不行,你一個大男人在産房裡咋行啊,女人生孩子是頂晦氣的事情,你就不怕自己倒黴啊!”
這是自家媳婦生孩子,生的是自己的孩子,有啥好晦氣的,白野不知道這是哪裡聽來的說法,可這話實在是沒有道理。“這是我媳婦,有啥好晦氣的,我不管那些,也不信那些,今兒個一定要陪在蘇秦身邊的!”
李氏很感動,包括穩婆也是。這娘子的相公倒是頂疼愛她的,這樣的男人實在是難得一見啊!
那之後,白蓮幫著煮了一大碗麵,上面放了兩個荷包蛋。蘇秦晚飯本就沒吃多少,又被折磨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這會確實有些餓了。而且她知道,這是害怕待會生孩子的時候沒有力氣,給自己充電用的,因此一句話也沒說,端起面條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白野在一旁看的揪心不已,“你慢點吃,慢點吃,小心嗆著!”
蘇秦是有苦說不出,她也想細嚼慢嚥,可是這會兒肚子痛如刀絞,實在容不得她細細品味,只得狼吞虎嚥啊!
若是放在平時,蘇秦一定不會吃完這麼一大碗麵的,可為了待會能有多一點力氣,她也是拼了。
吃完麵,又過了大半個時辰,蘇秦感覺下體突然一陣濕熱,不受控制,因為事前有問過李氏生産時的症狀,所以知道,這應該是羊水破了。“娘,我好像羊水破了!”蘇秦這句話剛說完,肚子陣痛更加頻繁了,而且比之前痛上好幾倍,這下子就算她想忍住不喊出口都不行了。“啊”的一聲痛呼聲,白野的心都跟著抖了一下!
穩婆見狀,慌忙指揮道:“趕緊躺好,這是要生了!她娘,你拿個枕頭墊在她腰下,屁股盡量抬高,不要大聲喊,深呼吸,放輕松!”
蘇秦按照穩婆說的那樣,深呼吸,放輕松,可是毛用也沒有啊!“啊”
“別喊,把力氣留作生孩子,大喊大叫有啥用,聽我的,吸氣,呼氣,吸氣,呼氣”穩婆一下子將蘇秦的褻褲扒拉下來,伸出手一陣比劃,然後才說:“孩子要出生了,你跟著我說的做,試著用一下力!”
用力,咋用力,朝哪裡用力,蘇秦一頭霧水,唯一知道的就是痛死了!
在門外站著對的張添與蘇有善聽見蘇秦的痛呼聲,心裡急死了。
“爹,蘇秦這沒事吧!”張添狠狠擔心,頭一次聽見蘇秦這麼痛苦的哭喊聲。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女人生孩子嘛,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嘛,能有什麼事情呢!”與其說是安慰張添,不如說是安慰自己,蘇有善不想承認自己很緊張,緊張到滿手心的汗水!
張家幾兄妹的娘親就是因為生小妹的時候難産死了,所以在聽見蘇秦這麼痛苦的哭喊聲之後,他比誰都要緊張。他很害怕,蘇秦那樣瘦弱,如果和他娘一樣的話,該咋辦啊!這話他不能說,只是雙手死死地攥著拳頭,一刻不敢放鬆。
蘇秦一直都知道,女人生孩子痛不欲生,可是真正輪到自己經歷的時候,她才知道所謂的痛不欲生到底是什麼感覺。痛呼聲出口的時候,她無暇顧及其他。顧不得家人擔心,顧不得白野心疼,死命的嘶吼著。
白野緊緊攥著蘇秦的雙手,眼睛通紅,一直不停的說:“蘇秦,我在呢,我就在這呢,我陪著你呢,你不要害怕,一定不要害怕!”
最愛的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給了蘇秦很大的力量,在穩婆一聲聲的引導下,蘇秦不停的用力用力再用力。
“快了,快了,已經能看到孩子的頭了,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穩婆的這句話給了蘇秦莫大的力量,猛地用力,再加上穩婆的助力,孩子出生了!聽到孩子的哭聲的那一瞬間,蘇秦與白野都沒有忍住,哭了。蘇秦是感動,這個小寶貝是她和白野大哥的孩子。白野卻是心疼蘇秦,讓她受苦了!
“男孩女孩?”那是蘇秦生完孩子說的第一句話!
穩婆把孩子身上清洗一番,然後穿上小衣服,又裹著包被,笑嘻嘻的道:“恭喜恭喜,是個小公子!”
李氏和白蓮幫著把床上收拾了一下,換上幹爽的被褥,然後白野才把懷裡抱著的蘇秦放在床上,給母子二人蓋好被子!蘇秦看著身邊的小家夥,前所未有的滿足。
“辛苦你了,一定很累吧,閉上眼睛睡一會吧!”白野心疼道。
蘇秦是真的很累了,點了點頭,“白野大哥,給孩子取名字的事情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