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太在杜千的房間裡呆的時間並不長，不到四十分鐘，抱著酒罐子踢門而出，心中相當的鬱悶。
在來此之前，他已經準備好給杜千足夠的禮遇，甚至準備從景家切出相當大一塊蛋糕，分給杜千，以獲得他某方面的認可與合作。
可真的與杜千接觸之後，他發現自己想多了。杜千的實力驚人，可認知和思想上，依然只是個普通人，這讓他相當失望。
之前準備的說辭、手段，沒一樣能用得上的，還要給杜千留出足夠多的消化時間，至於最後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景太也拿不準。
身為九卿，平日裡接觸的都是同一層次的官員，最差的也是三級城主級別的人物。能擁有這樣的地位，就不可能是蠢貨，哪怕當初的蒯鵬，也只是相對弱一些。至少人家是懂得什麼叫政治，如何為官。
兩人根本談不到一塊去，短短四十分鐘時間裡，景太先用了幾分鐘試探杜千，接著花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去確認，接下來就變成了教學，他需要用最直白的語言，告訴杜千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各方的反應如何，景氏想要得到什麼。
這根本就不是同等量級的對話，相當於學校中的啟蒙，自然讓景太鬱悶，以他九卿的身份，之前還想著和杜千談判，太扯蛋了。
景太離開的時候，杜千還在發呆，整理紛亂的資訊。景太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可對杜千來說，沖擊力要比景太想象的大得多。
兩人所知的資訊是不對等的，景太說的那些，杜千完全不知道，而杜千知道的資訊雖然不多，卻極為重要，當雙方的資訊彙集在一起的時候，杜千的心亂了。
好半晌，杜千才整理出大至的脈絡。
當年雲霄男和天雲女的傳說，被進一步印證。兩個世界的沖撞，指的就是如今的大陸和聖堂域。
按景太的說法，大陸其實是靈獸的大陸，人家靈獸才是大陸上的土著，原主人，而人類原本是生活在聖堂域之中的。
回想一下當初在塞納河流域，以及聖堂域中的所見所得，這種說法還是有幾分可信的。至少杜千就沒在那兒，見到過任何靈獸，倒是人類並不少見。
塞納河、聖堂域的人類，被強行區分為凡人和所謂的仙人，其實本質上並無差別，實力不同，並不代表種族不同。再看看自己和雲邊聖主就知道，單憑外表，根本無法區分出來。
兩個不同世界的智慧生物，食物鏈頂端的生靈，完全相同，這種巧合的機率有多高，杜千也很懷疑。而在大陸上，人類和靈獸，就從來沒有合平共處過。
杜千上的學不多，只完成了基礎教育，可這樣的教育，已經足夠讓他思考這樣的問題。任何一個世界，都不太可能有兩種完全不同的種族共存。總有一種要完全主宰世界的，靈獸沒有完全壓制住人類，似乎還要感謝邪靈的存在。
他是在大陸平川城土生土長的人類，進入聖堂域的時間很短，而且在聖堂域的時候，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趕路上。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別說聖堂域，就算是塞納河流域，也遠比大陸更適合人類生存。
大陸是以周山山脈為中心，生存環境極為惡劣，人類不得不以城市為核心，抱團取暖，勉強維持。若是沒有從靈獸身上得到的資源，沒有超級化肥，不用靈獸攻擊，人類自己早就因為食物的問題死光光了。
塞納河流域，以河為中心，河流兩岸土地肥沃，河中物産豐富，雖說修行不易，生存環境卻要比大陸好得多。至於聖堂域，就更不用提了，隨便找個荒野之處，也比大陸這裡好得多。
一條線，慢慢的在杜千的腦海中連線在一起。聖堂域才是人類真正的故鄉，當年的聖堂域，可能是一體的，沒有聖堂域和塞納河流域之分。
大陸，是靈獸的世界，山川河流也未必是現在這個樣子。大陸雖然很強大，可它有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有邪靈需要鎮壓。
雲霄男和天雲女，與大陸意志的戰鬥，最終是兩敗傷，天雲女以自身為獻祭，與大陸意志融為一體，割裂出天幻島和雲霄閣，死死的困住大陸意志無數年。
戰鬥結束之後，一大批人類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大陸，另一半則依然生活在聖堂域之中。
那麼問題來了，大陸的意志被天雲女困在天幻島和雲霄閣各半，杜千得到的又是什麼？
很顯然，是原本聖堂域的意志，它隨著大批的人類，一起進入大陸，在兩個世界意志戰鬥之中，它受到了重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