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以說是隆慶開海後朝廷又一次開海禁,自然引起了朝野上下的轟動和廣泛討論。
當然這個訊息並沒有讓寧修感到驚訝。
作為穿越者最大的優勢就是對歷史的瞭解。
寧修知道在張居正去世萬歷親政後就會徹底放開海禁,並按照船頭收取商稅,與之相比現在的開設市舶司只能說小巫見大巫。
萬歷皇帝斂財還是很有一套的。他不但打破祖宗定製開收海稅,還派宮中太監到地方收礦稅、瓷稅。
甚至連綢緞這種明初為身份象徵的東西,萬歷天子都大度的表示商賈可以購買。因為他可以收綢稅。
這倒也罷了,這位聖天子還表示明黃色的衣裳百姓一樣可以穿,只要給夠了稅錢。
這種與民爭利的舉動自然是百官們不能容忍的。
他們紛紛上疏,表示皇帝陛下富有四海,四海之內皆子民,不應該和子民爭利。
萬歷皇帝卻裝作沒聽見,對這些奏疏留中不發。
一些朝臣為了引起萬歷皇帝的注意,不惜用十分淩厲的措辭,把萬歷皇帝描述成了一個無道昏君。在這種情況下萬歷皇帝竟然能夠忍住不發怒,並表示這廝就是騙廷杖的,朕不會遂了他的意。
畢竟在明代士大夫群體是一個極為變態的群體。
他們的拿手好戲就是雙重標準。
他們要求皇帝必須像遠古聖君一樣嚴於律己,必須起到道德模範作用。
而他們自己該狎妓的狎妓,該玩男寵的玩男寵,美其名曰士子風流。
到了明末,士大夫更是以男寵為禁臠,各地相公館裡都能見到這些官老爺的身影。其場面更是不堪入目。
萬歷皇帝就是因為看清了這些士大夫的嘴臉,索性一怒之下不上朝了。
寧修認為這一招真的是絕。畢竟那些朝臣便是再不要臉也不可能沖到後宮裡對萬歷聒噪吧。
而且事實證明萬歷皇帝幾十年不上朝並沒有影響到他對於明朝的統治。反倒是崇禎這樣事必躬親的勞模把朝政搞得一團糟。
這並不是說寧修打算給萬歷皇帝洗地。作為一個皇帝,不上朝顯然是不對的,一連幾十年不上朝更是說不過去。
但寧修特別能理解萬歷皇帝的心情。畢竟和一幫衣冠禽獸整天互噴不是一件體面的事情。
最關鍵的是,皇帝還不能噴。哪怕臣子把吐沫星子噴到了皇帝的臉上,皇帝也不能流出一絲的不悅。必須把臉上的吐沫擦幹,然後欣悅的接受臣子的諫言。
這在明朝已經成為了程式化的事情,不遵守就是昏庸,就是阻塞言路...
當然寧修的到來已經産生了蝴蝶效應,讓原本歷史發生了改變。
張居正應該不會像原本歷史上那樣在萬歷十年重病身亡,畢竟現在他老人家還活蹦亂跳的。
張居正一日不死,萬歷就一日不會放開手腳斂財爭利。
那麼在泉州等地開設市舶司就可以看做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對寧修沒有太大的影響。
香山縣本身並沒有良港,所有良港都在香山縣南的壕境界內。
所以從南洋來的商船大多選擇在壕境卸貨。而寧修這裡便是收商稅,也收不到多少。
所以寧修的策略還是把烏豬山島作為大本營,從這裡出發航向南洋。與收稅相比自己做海貿利潤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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