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廣與寧修的比試只能算是開胃菜,雖然弄得武昌府生員們灰頭土臉,但正菜還是要上的。
既然是詩會,自然不能拘泥於一詩一言,而要讓所有人參與進來。
如今荊州府計程車子佔據了上風,柳如是更是感到心中竊喜,想要乘勝追擊。
他清了清嗓子,高談闊論了一番,最後引出一個詩題。
經常參加詩會的行家裡手們聽到詩題的那一刻已經開始構思意象,推敲詞句了。
作詩嘛講究的是一股靈性,絕不能太四平八穩了。
不然那作出的不是詩而是文章了。
在座的都是善寫八股文章的,有哪個喜歡再聽暮氣的,故而都盡量把詞藻寫的明麗一些讓人聽了舒坦。
寧修方才作了一首詩,已經技驚四座現在要做的就是靜靜坐在那裡品酒,看著其餘人絞盡腦汁裝逼。
有人不是說過嘛裝逼的最高境界就是裝逼於無形,寧修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就差不多了。
當然,如果有人主動找上來向他敬酒討教學問,寧修也是不會拒絕的。
在文人圈子裡擴大影響力自然是好的,但寧修不希望因為得罪人而被抹黑形象。
“來來來,韓某作詩一首聊以助興。”
荊州府士子韓侑舉起酒杯悠悠道:“寒山寺前寒山令,姑蘇城裡姑蘇行。六朝繁華一夜夢,滄浪亭中嘆古今。”
“好詩,好詩啊。”
柳如是顯然與這位韓生員相熟,笑著拍掌捧場。
“韓朋友這首詩作得絕了,前兩句疊句,後兩句懷古。妙哉,妙哉。”
柳如是雖然自己不怎麼會作詩,但經常組織詩會聽的多了也會一些品評的套路。
什麼意向啦,什麼疊句啦,什麼懷古啦,懷春啦
套用在這裡倒也沒啥問題。
柳如是心裡高興啊,武昌府計程車子一直瞧不起荊州府的生員,這下好了。一次詩會就能讓他們徹底吃癟,今日這事傳將出去看誰還敢小瞧荊州府的讀書人。
“諸位,今日吾輩吟詩作賦怎可少了美人作伴?柳某人請了陳元樓的姑娘們來祝酒可好?”
“好,好啊!”
“柳兄高義啊!”
“美人祝酒,才子賦詩,美哉美哉!”
一時叫好聲不絕於耳。
柳如是十分得意的拍了拍手,便有一些身著襦裙的美人踩著蓮步魚貫而入。
雖然此時已是寒冬,但酒樓裡燒著無數火盆,宛若夏日一般。
這些美人穿著單薄卻也不覺得冷,反而把身體的曼妙曲線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些讀書人一時間都看傻了。眼睛完全不能從美人身上移開。
那斑斕多彩的裙擺彷彿是被仙子的施了魔,勾的他們心神蕩漾。
寧修也是吃了一驚,這黑胖子還真是有兩下子啊。
明代禁止官員狎妓,可從沒有禁止過讀書人狎妓。
即便是舉人在沒有授官前也是可以狎妓的。
但官員尤其是京官礙于都察院言官的監察不得不小心行事,即便寂寞難耐也只是尋些兔爺發洩,而不敢明目張膽的狎妓。
讀書人在這方面就方便多了。正所謂無官一身輕,狎妓可以堂而皇之的說成是風流。反正嘴巴長在他們身上,怎麼說都行。
這些歌妓都是久經歡場的,各自尋了個看的順眼的書生,便陪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