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廣的棉布?”
那小夥計顯然來了興趣,搓了搓手掌道:“你打算賣多少錢?”
寧修之前跟孫文正閑聊時也對湖廣棉布在河南布政司的價格有了個底,他想稍稍再加一些,便沉聲道:“一匹六錢銀子。”
那小夥計駭了一跳道:“松江産的三梭布一匹也才賣七錢,你這布再好能夠好過松江布嗎?”
寧修一句話就探聽出開封的布價,看來比南陽一匹能貴一錢銀子。
“那你說多少?”
“五錢銀子一匹,我還得請示掌櫃的。”
小夥計梗著脖子說道。
寧修點了點頭道:“五錢就五錢,你去問問你們掌櫃吧。”
那夥計急忙向後堂跑去,也顧不得招呼店裡的客人了。
聽到有一大單,鋪子的掌櫃肖諄急忙從後堂快步走出。
“掌櫃的,就是那個人要賣布。”
小夥計沖寧修遙遙一指道。
“這位小哥兒你要賣布?”
肖掌櫃顯然上了歲數,臉上爬滿了皺紋,發絲也是黑白相間估摸著最少也得有五十來歲。
寧修點了點頭道:“是的,我要賣布。”
“小哥兒怎麼稱呼?”
“在下陳義,湖廣人,來開封走商。”
寧修簡短的介紹了自己,面容十分平靜。
“哦,鄙人肖諄,是這鋪子的掌櫃。不知陳小哥兒有多少布?”
“滿滿一車,五十匹。”
肖掌櫃作吃驚狀道:“陳小哥兒有這麼多匹布,小店恐怕一時吃不下啊。”
寧修暗暗皺眉。人家都是希望走單走大的,這肖掌櫃怎麼還嫌他的布多呢?
再說,五十匹布也不算多啊,這麼大的鋪子難道還吃不下五十匹棉布?
寧修稍稍思忖了一番,便知道肖掌櫃是想壓價了。
寧修猜的不錯,方才鋪子的夥計被他輕易套出心理價位,夥計向肖掌櫃稟報後被臭罵了一通。
肖掌櫃決定親自出馬來跟寧修商談價格,希望將價格壓低一些。
商人嘛在乎的還是一個利字,肖掌櫃縱橫商場多年,自然不願意吃這麼一個啞巴虧。
“哦,那我換別家試試。”
寧修便欲轉身,那肖掌櫃急忙道:“陳小哥且慢,其實鄙店也不是不能全收下陳小哥的布,只是價格方面需要陳小哥再讓一讓,四錢銀子一匹可好?”
我靠,這老貨也太黑了吧。一句話就想砍掉一錢銀子?
“肖掌櫃這未免有點欺負人了吧?我便是在南陽府賣都不止這個價錢!”
如果按照一匹布五錢銀子算,五十匹也就是二十五兩,也就是寧記酒樓半天的利潤。
照理說寧修不必為了這點銀錢斤斤計較。但這肖掌櫃太欺負人了,一上來就攔腰砍,還怎麼談?
“陳小哥,你要知道開封府內能一口吃下你這五十匹布的鋪子可不多。”
威脅我嗎?
寧修冷笑一聲,憤而轉身離開。
靠,真以為老子是傻子嗎?這麼欺負人,太猖狂了。
最大的綢布鋪就了不起?大不了我分幾家布行來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