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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綬!”
張四維聲嘶力竭的吼道。
可沈綸卻是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望著沈綸的背影,張四維只覺得是那麼的陌生。
......
......
翌日一早,通政司衙門便開始照常辦公。
通政使裴儼端坐衙署之內,捧著一盞香茗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
昨日的雨下的好大,他被驚醒了幾次。閃電如同龍蛇一般撕開天幕,將天地照的透亮。
裴儼不喜歡雨,尤其是這麼大的雨。積水會阻礙行走不說還會弄濕袍擺,實在惱人。
作為分揀奏疏的重要機構,通政司起到承接內廷與外朝的作用,深得天子、閣臣器重。這也讓不少人豔羨這個位子。
做到裴儼這個位置,早就將官場的事情看的透徹,是是非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對待朝局的態度。
態度沒問題,就能一直安安穩穩的把官做下去。
“裴大人,這是新來的一批奏疏,都是京官呈上的。”
文吏將厚厚的一摞奏疏放到裴儼的書案上,恭敬的退了下去。
裴儼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京官呈遞的奏疏必須親自過目。
理由也很簡單,京官牽扯到朝局的可能性遠大於地方官。
在天子腳下有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若是一一都捅到內閣捅到皇帝陛下面前,壞了貴人的心情,受責怪的還是他這個通政使。
當然,大多數時候京官上的奏疏也多是些芝麻綠豆大的破事。禦史言官們沒得噴了就拿生活作風說事,某某員外郎宿妓,某某主事有斷袖之癖,諸如此類。
這種奏疏當然無傷大雅,裴儼一笑置之也就讓人呈至內閣了。
但有的奏疏卻得慎之又慎,稍是處理不當便會惹上大禍。
裴儼不疾不徐的的翻著,翻到戶科給事中沈綸上的一封奏疏時,眼睛不由得瞪圓了。
這老小子是得了失心瘋嗎?竟然彈劾張閣老。
起初裴儼以為沈綸是寫錯了名字,但他翻開奏疏來看,確是彈劾張居正的無疑。
這讓裴儼糾結不已。這份奏疏到底要不要送到內閣呢?
如今張閣老把持內閣,是說一不二的閣魁,這封奏疏呈上去張閣老還不得暴怒?
可要是不送去似乎又有些不妥。
上奏疏的是科道言官,是清流中的清流。
若是他不把奏疏呈上很可能落下一個巴結權貴,阻塞言路的名聲。
言官和瘋狗有很多共同點,見人就咬,咬了還不鬆口。有時躲得遠遠的還會被咬上一口,更不必說主動招惹他們了。
裴儼閉上眼睛揉了揉額角,心裡已經將沈綸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但抱怨是沒有用的,這件事還是得解決啊。
裴儼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份奏疏不應壓著,那沈綸要找死便由著他去吧。若真壓下了奏疏,這瘋狗不一定怎麼咬他呢。
深吸了一口氣,裴儼咳嗽道:“來人吶,將這批奏疏馬上送到內閣去。”
便有一個書吏走過來小心翼翼的捧起奏疏,離開衙署往內閣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