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屠戶撲通一聲坐倒在地,只覺得天旋地轉。
難道真的東窗事發了?
韓周氏也傻了眼,她方才雖然罵的狠,但那是兩口子關起門來罵。
正所謂床頭吵架床尾和,夫妻沒有隔夜仇。
現在好了,衙門的官差上門拿人,當家的要真被拿去一通拷問下真的招了怎麼辦?
這可是大罪啊。
一通板子打下來當家的還不得成了廢人?他一廢不要緊,這個家不就得垮了?
一想到自己真的可能被迫流浪到街頭討飯去,韓周氏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哭不要緊,外面的官差知道屋內有人,叩門叩的更狠了。
“快開門,官差拿人,還敢拒捕?再不開門,就踹門了!”
見還是沒有回應,那些官差心中慍怒,真的開始踹門。
韓家肉鋪的大門是門板拼起來的,哪裡經得起踹,不多時的工夫便被踹出一個大窟窿來。
四名手持鐵鏈的官差先後進了鋪子,不由分說的鎖了韓屠戶便往外走。
韓周氏大哭道:“當家的,這可如何是好啊。”
韓屠戶氣的發抖道:“剋夫的玩意,剋夫的玩意啊。”
卻說韓屠戶被拿到縣衙大牢,徑直送入一個單間中。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陳縣令便在一幫隨從的簇擁下來到牢房外。
一名雜役搬了一把官帽椅在陳縣令身後,陳縣令也不猶豫,撩起袍衫下擺便坐了下來。
“你便是城東肉鋪的掌櫃韓陽?”
“正......正是小民。”
韓屠戶匍匐在地,顫聲回道。
“大膽刁民,竟敢夥同吏目調換肉品以謀差價。你可知你此舉險些害出人命?”
陳縣令這些話倒不是寧修教的,而是即興發揮。
他畢竟是七品知縣,在上官面前自然得忍讓陪笑,但面對這些賤民卻可以毫無顧忌的抖官威。
“青天大老爺,小民冤枉啊。”
韓屠戶雖然沒什麼見識也知道這種事情抵死不能認罪,當即喊起冤來。
陳縣令冷笑一聲道:“好個刁民死到臨頭也不招認嗎?來人吶拿何剛的供詞給他看。”
當即便有一獄卒拿著一張按了手印的供詞走到韓屠戶面前。
韓屠戶哪裡識字,見到密密麻麻一張供詞只覺得天旋地轉。雖然他不識字,但供詞上的鮮紅手印他卻看的分明。
何吏目真的招了嗎?
“你可以不招,但拒不認罪罪加一等。本官有的是辦法讓你招供,你本已重罪若再加一等便要斬首。但若是現在立即招認,本官會酌情從輕發落。你好好想想吧。”
見韓屠戶心裡已經松動,陳縣令便按照寧修之前的建議開始誆韓屠戶。
韓屠戶雖然可惡但肯定罪不至死,無論如何判不到斬決,陳縣令這麼說是為了徹底擊潰韓屠戶的心理防線,讓其招供。
至於那份供詞自然是偽造來讓韓屠戶上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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